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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金殿勃然大怒,痛斥云氏兄弟二人公报私仇、结党诟病忠良。上奏弹劾霍天北的官员俱罚俸一年、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同样的三十廷杖,可轻可重。而这次,因为皇上的怒火,饶是武官都丢了半条命,手无缚鸡之力的言官就不需提了,有几个当场毙命。
杖刑后,皇上留下了成国公与二老爷,传太医为二人疗伤,又将几道折子丢给两人,让他们好生看看,想想折子上说的是否属实。想明白之前,留在宫中养伤。
消息传回成国公府,众人都意识到,云家大祸临头了。
脑子转得快的家丁仆妇想借故逃走,却发现官兵已到了府外,守住各个通往外面的出口。
到了晚间,官兵首领带着人在府中核对人员。
要发生什么,已经不需再想。
四奶奶与唯扬不在府里,萧氏的说辞是四奶奶与四爷置气,带着孩子去了云府别院。至于熠航的行踪,说辞是世子性子顽劣,常常私自离府几日不着家,这次也是一样,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官兵闻讯后,立即通知五城兵马司,从速搜寻三人下落。之后也不为难府中人,静静留在府外把守,等待上峰命令。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天。
到了这种时候,萧氏与云筝都出奇的平静、冷静,每日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从云筝小时候的斑斑劣迹,直说到如今。
第七日,萧氏问云筝:“沈大夫不肯出诊,我是近来出门走动时才知道的,不少人求着我从中引见呢。说起来,你是怎么说动他的?”
云筝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也没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罢了。”
萧氏满脸狐疑,“连我都瞒着?你是不是做的太出格了?”
“没有。”云筝连忙澄清,“我就是给了他两个选择:是要我当街给他磕头,把他磕到云府,还是要我把他的药铺拆掉,用鞭子抽着他和妻儿到云府。”
那时候太医院的太医都请遍了,萧氏的病情也不见好转,云筝只得在民间寻找良医。
萧氏就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你这都叫什么法子?前者也太低声下气了,后者也太霸道了些。”
云筝也不否认萧氏的话,“寻常人都喜欢礼贤下士,我要是不心急,也不会这样。再者他也是有些不通情理了,您那会儿怎么可能亲自到他药铺让他把脉?心急之下,我也没考虑太多。”
萧氏笑眯眯问道:“后来他就答应来云府了?”
“没有。”云筝有点儿沮丧,“他哪一条都不选,问了我是哪家的人,随即就说,‘你左手的字画我见过了,的确不负你有才情的名声,今日我要看看你右手的字。你不写给我看,也不用下跪拆房子,我直接带着妻儿服毒自尽,让你落得个泼辣欺压弱小的名声’。我能怎样,只好写给他看了,还被他揶揄了几句。”她右手写的字,在那时可不是一般的难看。
萧氏大笑,“可真是的,都够让人瞠目结舌的。”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后来沈大夫去章家,是不是你帮忙说合的?”
云筝点一点头,“是啊。他虽然脾气倔强古怪,可是熟悉之后待人也不错。我这右手现在恢复如初,也是他的功劳。”
萧氏由衷赞道:“医术的确是好。”
晚间,云筝莫名心慌不安,就要留在正房歇下。
萧氏却道:“不用陪着我,免得让你房里的人更惶恐。明日你早些过来便是。”
云筝也不好坚持,留下铃兰照顾萧氏,回到房里,和衣歇下。
夜半,铃兰急匆匆回来找云筝,“二小姐,夫人有些不妥当,心口疼。我找到了个方子,您能不能设法出去,到沈大夫的药铺抓药回来?我这样说了,夫人却不同意……”
云筝立时起身跳下床,“我先去看看娘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