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她给杰罗妮打了个电话,那边人在听到是她的声音以后本来是想挂断的,却被景夜给拦住了。
杰罗妮犹豫了很久才把电话给anny。
这样也算是承认了她与anny现在在一起这件事,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在景夜以很平常轻松的语气把护士的话复述过去的时候,她听到原本对自己恶意很大,凶巴巴的anny忽然没了声,像是被阻断了命脉似的,呼吸变得都压抑起来。
在景夜又抛出一个条件,承诺可以帮忙把她腹部的炸药给取出来的时候,anny的语气就变得很凶。
她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甚至景夜都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砰砰几声,脆弱的玻璃制品碎裂一地。
“你怎么那么无耻!”
anny当时气得不轻,骂了很多难听的脏话,不过景夜戴着耳机,没让旁边的小家伙听见,也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丝毫的情绪波动。
她知道的太多,文家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样逍遥下去,甚至攻破布局的。
因此,她们大概率会从国外回来,和她面对面把这件事情给解决。
anny是在小半个月后风尘仆仆地回来的。
当景夜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听到那阴狠的声音透过传声器到达自己耳边时,心跳忽的加速了些许。
而anny与她见面的时候依旧是剑拔弩张,更没有提起让景夜帮忙的事情。
那么长时间没见,anny已经与之前的打扮大不相同,穿着一身灰色卫衣,笔直的长腿和马丁靴却并没有带来清爽飒气的感觉,反倒是显得暮气沉沉。
她戴着一副棕黑色墨镜,和黑色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露出凌厉的眉眼。宽松的卫衣帽子很大,把她脑袋也给遮住,在见到景夜的刹那,anny把帽子给拉上去一点,露出了这段时间并没有染过的黑发。
anny这段时间以来应该也不好过,乌黑的头发没做保
养,因为之前染发,发丝变得毛糙许多。黑发间夹杂了几根杂乱的银白,可她现在仅仅二十岁,根本不是长白发的年纪。
“我先带你回家。”
在anny上了车以后,景夜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坐在身边座位上的人咽了咽喉咙,隐忍的眼神似乎是在强压怒火,沉默片刻,盯着景夜按下启动键的手道:
“你原来名字叫什么?”
“就叫这个。”
“景夜?林景夜?”anny喃喃地念叨了句,但不等她抒发完感想,景夜就没好气道:
“你可以坐在后面吗?你坐在前面,我没法开车。”
她可不能确定原身会不会在后座使坏,万一趁着她在开车的时候忽然动手,景夜可没做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的准备。
她还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是绝对不会以身犯险的。
而anny差不多也是能猜测到她的想法的,见状冷笑了声,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方去,甚至还找到一条毛巾,把自己的手给捆束起来,阴阳怪气道:
“满意了?”
景夜没理会她,而是直接把车给开走了。
她是跟林锦华率先联系好的,说是要带她们见一个人,说起来平静,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忐忑。
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林家人对于anny的态度,而anny本人则是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每次与景夜见面,她总是很容易就被激怒,仿佛一支火药,轻而易举就会被点燃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