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新,新来了个门客,给我们出,出主意杀了章毓卿,就没,没人阻挡大,大哥登基了。”陆愉战战兢兢的说道,“不是我干的,我,我只是听说罢了,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杀人!”
最小的陆悦再也顶不住压力了,哭叫道:“别杀我,别杀我!他说他卜算天机,章毓卿不死,你就不可能当皇上,这乱世就不可能终结!父亲也许诺过,大哥你登基后他就让你封我们当藩王的!”
陆惟深吸了一口气,问陆愉,“门客在哪?”
“早跑了!”陆愉哭道,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大哥,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陆惟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眼中的恨意汹涌滔天。
陆德文和他的几个庶子抱在一起,惨白着脸,哆嗦的不成样子。
方墨慌忙从背后抱住他,喊道:“大人,不能啊!”
地上的这些人再可恨,也是陆惟的亲生父亲和弟弟们,若陆惟真的杀了他们,那是要被后人骂上万年的!
副官们也赶忙过来拦住了陆惟,总不能真的让陆惟把父亲弟弟们给砍了。
“他们,他们……”陆惟牙咬的咯嘣作响,怒火烧没了他的理智,他只想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章毓卿说过,她不爱听人道歉,犯什么罪受什么罚就行了。他深以为然,假惺惺的道歉做什么?令人作呕,不过就是妄图得到饶恕的花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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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叫道:“大人,若是夫人还在,必不会看着您杀这么多人的!”
尤其这些人还是陆惟的至亲。
提到夫人,陆惟这才算找回了一丝理智,愣住了。
几十个人一拥而上,总算是把长刀从陆惟手里夺了下来。
若不是陆惟这些日子心神俱疲,这些人还不一定能夺下陆惟的刀。
方墨向看守陆德文等人的士兵摆了摆手,让这些士兵把陆德文等人又押回了大牢。
陆惟颓然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方墨心里不好受,陪着他坐着,怕他想不开,便说道:“大人,他们说的那个门客好生奇怪,听起来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陆惟没有吭声,不管是人是鬼还是仙,只要让他找到了,杀无赦。
又过了两日,方墨带着探子来报,说找到方芩了。
自章毓卿出事之后,方芩就消失了,他心知肚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尽管他不是幕后真凶,但也为章毓卿的死推波助澜,陆惟失去了爱人,跟一头疯的雄狮一样,绝不会放过他的。
端淑一定知道方芩躲在哪里,但不可能告诉陆惟,方芩是她仅剩的亲人了。
奈何方芩能躲,陆惟精心培养出来的兵也不是吃素的,找了快两个月,终于把人给找到了。
九月初幽州大地已经很冷了,秋雨淅淅沥沥的连着下了几天。
幽州境内,靠北挨着边境的一个村子里,方芩穿着青棉布长衫,打着伞,背着一根钓竿,胳膊上挂着一个篮子,匆匆走在乡间小路上,长衫下摆已经被泥水浸湿,呈现出一大片深色。
篮子里放着几样野菜,一条还在动的鱼。
屋檐下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聚在一起,手里还各自做着针线,瞧见方芩后打招呼道:“秦公子,去买菜啦?”
方芩和气的笑了笑,“大娘好!”
“我上次跟你说的我侄女不错的很!我带你去她家见一面吧!”
“我外甥女也好的很!见我外甥女吧!”
方芩笑的尴尬,脚步飞快的跑到了自家院子,关上了门,把一众热心的大娘们隔绝在了外面。
村子里人本来就少,方芩这样模样清秀,性格讨喜又识文断字的青年才俊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来就大手笔买了一个宅院,再打听到他有在此地长居的打算后,方芩就成了各位大娘眼中的唐僧肉,都想扒拉给自家姑娘。
方芩无奈笑着摇头,合上了油纸伞,甩了甩伞上的水,将伞立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