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屿的喉结微微滚动,咽了口唾沫,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之色。
他向前跨了一步,看向江淮姝,声音有些颤地说道:“姝儿,你身子不适,先回东宫医治吧?”
箭翎世子则气定神闲,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姝儿,世子府已经备下了郎中,且有你熟悉的寝殿,你如今身子未愈,需得好好静养才是。”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可又似乎藏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祁北屿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猛地转身,盯着箭翎世子大声道:“怎么?箭翎世子莫不是觉得,区区世子府的郎中,能比得过我东宫的太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满脸的愤懑。
箭翎世子却丝毫不惧,从容地踱步上前,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医者仁心,自然不在乎名分,饶是宫中的御医,有的时候也得请教宫外的郎中。”
“殿下若是觉得京城的医师一定会比城外的郎中好的话,那可真是以偏概全了。”
他说话时,眼神一直盯着江淮姝,眼中闪烁着期待。
江淮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眉头轻蹙,面露犹豫之色。
这时,悦儿匆忙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眼眶泛红,满脸焦急地说道:“娘娘,您就算失忆了,可您还是对世子存有怀疑之心,娘娘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若您肯信您此刻的记忆,便是谁也劝不动的。”
“您能犹豫,便是证明您心中所想,并非您真正的心意啊!请娘娘三思啊!”
赤绥世子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江淮姝的肩膀,眼神温柔而坚定,出声道:“姝儿,如果觉得为难,就回哥哥这里,哥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都生过什么,可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向来只会为别人考虑,不愿让别人为难。”
“可如今不同了,你有哥哥了,有整个赤绥一族站在你身后,我们就是你的底气,你可以不用左右衡量,选自己喜欢的就好。”
“哥哥,我……”
江淮姝看向他们几人,嘴唇微张,刚想说话,元福却连忙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他颤抖着声音,出声提醒众人道:“殿下!奴才此次前来,也是奉陛下口谕,若是得见太子妃,便请太子妃到宫中请安,聊表陛下思念之心。”
祁北屿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中怒火中烧。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回禀父皇,就说太子妃身子不适,不宜面圣!”
元福面露难色,双腿软,犹豫了几分。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话我若是去回了陛下,那就是在找死啊。
“殿下……”他哆哆嗦嗦地又喊了一声。
江淮姝盯着祁北屿,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提高了音量道:“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如今虽然你们一个个都说是我亲近之人,可一个个却都在引导我做出选择,不曾问过我的意见,这便是你们爱我的法子吗?”
她的眼神中透着倔强,脸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听好了,我只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可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选择进宫。”
赤绥世子一听,满脸担忧,连忙抓住江淮姝的手臂,急切地劝慰道:“姝儿,如今宫内动荡,皇后一党频频有所动作,她之前便想尽了法子要害你,你这个节骨眼进宫,哥哥怕你出事啊!”
“让她去。”
祁北屿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可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江淮姝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可只是一眼,便转过头去看向赤绥世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赤绥世子犹豫了一番,嘴唇抿成一条线,而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保护好自己,若是情况不对,便……”
箭翎世子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出声挑拨道:“赤绥世子一向与靖安王交好,靖安王乃是皇后之子,如今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皇后谋害太子妃这种惊天丑闻,真不知世子是究竟是敌是友啊?”
江淮姝一听,只是微微一笑。
她面不改色地看向箭翎世子,大声道:“世子,请莫要再说出这等诋毁我哥哥的话来,否则,我会以为,你我不是一路人。”
“再者,说话要讲究证据,哥哥一心为我好,请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如此肚量,倒会让我觉得,我之前所托非人。”
箭翎世子一听,这才明白了自己与池绥世子在她心中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