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了,”为首的一五旬宗亲拱手回道,“世子有当年王叔的样子,端是一副好样貌,如金童下凡。”
“好。”宋小五朝他们一颔首,转过身,裙摆一晃,见到了身后笑眯眯的宋老大人。
“父亲,请。”宋小五见宋大人喜得眉眼藏不住喜色了,不由有些好笑。
“王妃,请。”
“陛下”孙公公搬来了一张放在宋韧上面一点的太师椅,宋小五坐之前,朝上位的皇帝请示了一下。
“皇婶不必多礼。”
“谢过圣上。”
燕帝的脸色此时更显得淡了,不出喜怒,更让人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见他在德王王妃坐下后,扫了安静的宗亲们一眼,见那群人一声都不敢吭,不禁哂然。
王叔顾念宗族,但于他来说,当年他跟他母妃艰难的时候没有他们,他争帝位的时候也不见他们,现在罢,他给他们脸了,叫他们做点事都做不成,这让人怎么待见
燕帝收回眼,朝皇婶笑道“有一些时日没见了,皇婶风彩不减,风韵犹存”
“圣上,”宋韧突然打断了他,笑眯眯道“启禀圣上,不知王爷和王妃娘娘给您准备了什么贺礼,老臣当真是好奇万分。”
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侮辱他的女儿,当他是死的宋韧笑中带着刀,饶是他多年擅于忍耐,这厢气息已见不平。
当着他的面,宋韧抬出了德王,燕帝冷冷地了这老狐狸一眼。
当年他是怎么容下这人的
养狐成患。
这里头坐的,没一个能搭上他心思的,燕帝默然了片刻,等殿内那片安静的空气把人压得差不多了,他方才淡淡开口“是啊,朕也想知道皇叔给朕准备了什么,不如皇婶先给朕说说。”
现在德王不在,皇帝能当着众多人的面,“夸”起他的女人来了
不知在晏地的那个男人,受不受得住,忍不忍得了
十有八九,想必是忍不了的。
皇帝此言一出,对他王叔仅剩的那点尊敬已无。
也许男人口头上对女人浮夸一点对男人们来说不是什么事,但皇帝是知道他王叔对于她的执着的,这话一出,叔侄俩离分崩离析只差当面对峙这一步了罢
这次,皇帝是彻底不想忍了
宋小五思忖着,脸上神色未变,跟之前置若罔闻一般,道“王爷提前了许久就为您准备寿礼了,等会儿世子会代父献礼,还请圣上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您就知晓了”
“哦”燕帝挑眉。
“是。”
“是吗说来,王叔这次没回来,让您跟过来了,听说皇婶与皇弟旅途辛苦,不到六七日就从晏地赶到了都城,王叔虽然人没回来,但这片心朕心领了。”燕帝着德王王妃,脸是笑的,但双眼奇寒,“朕还不知皇婶与堂弟走的哪条路,竟如此的快朕很想知道,要是有这样的一条路,想来西北军回都城不患时日了。”
晏地护军打到都城,更用不了几天。
有这样一条路,竟然握在了他们手中而他丝毫不知情,晏地这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燕帝说到这,已火冒三丈。
任谁都知他背后的火气为何。
这厢,宋韧正要开口,却被女儿瞥了一眼,当下宋大人嘴巴一缩,止了话。
制止了宋爹,宋小五开了口,眼睛着鼻子下方道“日夜兼程,餐风饮露而已。”
她话罢,殿中一片沉默。
又一阵沉默。
许久,站在皇帝身边的孙公公打破了这阵诡异至极的沉默,他弯腰道“圣上,快到吉时了,您该去见各位大人了。”
皇帝从冰冷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俯身低头着下方的德王府王妃娘娘,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皇婶,辛苦您了。”
难为她撑住这么大的气,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
她最好是求着他别那么快查出真相,若不然,他必要她五马分尸,寸肉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