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灿烂动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这是她十八岁的照片,一切都还没发生,她依旧是姜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她来南城以后,一张照片也未曾留下。
姜茗也是,那三年,姜依月没有帮她拍过照片。她的相册,是她在跟着盛初棠以后,盛初棠替她准备的。
盛初棠静静地看着她,跟着她的目光,看向姜依月的照片。
蹙起的眉头缓慢地舒展开,“跟你无关的。”
姜茗转头,小脸严肃极了。
“你怎么知道?你也没怎么来的。”
这话也没说错,盛初棠一噎。
眸子垂在姜依月的照片上。
她也说不好知不知道,她那一段时间,过得也不怎么样,盛泽宇出生,像是给了那两人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们开始不断挤占她的生存空间,妄图把她挤下继承人的“宝座”。
她跟姜依月的来往,几乎都是偷偷摸摸,短暂得不能再短暂的“会面”。各自说不了几句话,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她是在姜依月去世很久以后,才知道,姜依月有抑郁症。
她不知道是产后开始的,还是那件事后,或是两者都有,她知道得太迟了。
她每次去,姜依月都是微笑着的,偶尔还会安慰她,不要自责;告诉她,那件事不是她的错;会把小小一点的姜茗抱给她看。
她以为,她没问题的。
心口骤然紧了紧,轻微地泛起一阵刺痛,明明不是很痛,不知道为什么喘不过气儿来。
“我也不知道,”盛初棠缓缓转过眼,直视着姜茗,“我只知道,她很爱你。”
爱吗?
应该也是爱的吧?
姜茗这一刻,忽然也不确定,如果她是姜依月,她会爱姜茗吗?会恨的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盛初棠不明白。
姜茗深深吸气,将泪意压回去,垂眸避开盛初棠的目光,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打掉呢?”
她依然可以是姜家的大小姐,她依然可以回到海城,在高位上发光发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长眠于此,永伴黑暗。
有什么重重地砸在心上,生生砸出一个坑儿来,汩汩地冒出鲜血。
盛初棠无意识低头,看了眼心口,是“打掉”那两个字。
哈?
是姜茗说的。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这两个字?
盛初棠闭眼,稍缓了缓,逼着自己去回想姜依月的点点滴滴,她没有办法揣测姜依月当年的想法,打掉姜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盛初棠睁眼,凝视着姜茗,神情缓缓平静,“她,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至少在我面前,她一直是这样,她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