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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实在不敢发出什么动静。她不敢转头,也不敢起身,只能继续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一动不动凝视着手上的项圈,等待身后的呼吸声消失。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一颗头凑在她耳朵边。
至于那是什么……
她不愿去想。
从云猎那些若隐若现的念头来看,估计楼上也遇到了大麻烦。她们“注视”得太久,黑暗中蛰伏的怪异逐渐苏醒,走到这一步实属必然。姜君好心里明白,可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情绪之一,谁都没办法视而不见。
姜君好努力把视线黏在项圈上,念头却控制不住地溜达开来。无论是自行车还是除草机,都说明这户人家应当挺宽裕的。可为什么到处都堆满了脏衣服呢?这种邋遢的作风,实在太不体面了,也太不中产了。
就好像……
换了一个主人似的。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姜君好心里猛地一激灵。她保持着脖子僵到发酸的姿势,只稍微抬起一点眼皮,防备地看向那些脏衣篓。
对啊。按照已知信息来看,这家至少存在妈妈和女儿两个女性。视频里的妈妈始终以裙装出镜;穿衣风格固然是无法定义的,也可能随年纪增长发生变化,但至少能从侧面说明她的一部分审美偏好。而现在,这么多需要洗的衣服,这么大的基数,竟然连半件裙子或者童装都看不见,难道全都堆到最下面了吗?
概率未免太小。
也就是说,从消失的顺序而言,是女主人先离开的,那之后男主人还在此生活了一段时间。
她去哪里了……?
呼吸声幽幽地拂过耳垂,姜君好抓住项圈,感到寒冷无比。
*
太冷了。
方寻把卫衣的抽绳系紧,但这并没有带来太多变化。到处充斥着低温的冷感,金属把手被风吹得冰凉,瓦片和玻璃上似乎都蒙着一层淡淡的霜,让他看不清楚房子里面有什么。
迈过门槛的那一刻,他就站在了这架逃生梯上,孤零零一人。梯子沿着外墙修建,顶端通向阁楼上的天窗,底端大约距离草坪半米,成年人一伸腿就能跨过去。
可他不行。腿再长也不行。
试了几次以后,方寻发现自己既无法进入阁楼,也无法跳下台阶。他只能爬到屋顶上,暂且给自己找个歇脚的地方,顺便打量着下方的花园。这里大概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荒草丛生,摆在室外的咖啡桌和铁架椅都锈迹斑驳。周围没什么房子,只有几栋别墅不规则地散布在绿化深处,倒是都亮着灯。
只有他脚下这栋房子,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