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最有可能在及冠礼之后,成为大曾太子的人似乎是苦笑,似乎是自嘲了一句,“我要是会哄人,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其实睿王没怎么失态。
他说着话还起身将被裴容扔在地上的女人拉起,放到了书桌旁的榻上。
秦嘉妍的衣衫在粗暴的移动中有些微敞。
尚未娶妻,府中连个侍妾都未曾有的王爷像见了什么蛇蝎似的,即刻将头扭到了一边。
“本王待会儿叫人把她送去开封府大牢。”
侧着脸的睿王将目光定在了他书桌上那挖好通道的假山上。
虽然早早挖好了通道,但是玉珠子在往下坠的时候也会遇到些许的阻碍。
可是无论如何,最后都会按照他的心意乖乖地落到他指定的位置。
“你放心,她身上的古怪,小王会让人留心的,到时候有线索了告诉你。”
睿王拿起榻子边缘的被单,随手一挥盖在了秦嘉妍的身上,遮住了那若隐若现的小片春光。
他从头至尾没有回身,目光不知何时又移到了书房里挂着的那一副神女图上。
裴容的目光也跟着他定在了那里,屋内檀香扑鼻,神女图正下方的蒲团上还留着——
这世间神女最虔诚的信徒刚刚留下的两个跪印。
裴容心里不太好受。
他当年和应砚认识的时候,应砚还是个脾气古怪锋利还不受宠的皇子。
他们俩是差不多的年纪,心里面又都憋着一股子狠劲,谁也不想输给谁,明里暗里没少打架。
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两个关系最铁呢?
所有人甚至是圣上和长公主,都以为是后来睿王养在了太后处的缘故。
其实不是的。
是因为神女。
就像睿王知道他母亲和秦嘉妍的事情一样,裴容也知晓应砚的秘密。
所有人都以为神女只会入梦应砚。
甚至有些佛教徒还认为,神女只是应砚的幻想。
只有裴容知道神女是确确实实来过皇宫的,他还知道——
那未施粉黛、垂散着乌发的仙女,笑着叮嘱着睿王,“要做个好王爷,要做个好皇帝,要好好生活,与人为善!”
她低眉垂首,眼含悲悯,眼中似有万物,却看不见伸手想要拉住她的睿王。
她眉目舒缓地消散在了应砚的眼前。
裴容看见又冷又傲的应砚双眼通红,整个人颤抖着,不要命的朝她扑过去。
却连她的一片衣袖都没有碰到。
从那以后,应砚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了最为柔软,最为通情达理的睿王,变成了神女嘴里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