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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起了心思,几年前他看到秦嘉妍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可秦嘉妍最后还不是到床上伺候他了?
她们这些高门贵女最是假正经,名声看的比命还重,他就说他们两个有私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撩开袖子,给众人看自己的守宫砂。
至于秦妩说自己是什么三品大员,这男人更是丝毫没有听进耳朵里,没有放在心上,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哪有牝鸡司晨、女人当官的道理。
“娘子!”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改之前怯懦的样子,“只不过是跟母亲吵了几句嘴,你怎么能一言不发的逃出来呢?赶快给母亲道歉!”他半吵半哄的,熟稔的很,说着还要去抱秦妩。
只是那指尖还没有碰到秦妩分毫,府上的小厮便即刻将这人押在了地上,“啊!手!我的手!”男人像野猪一样哀嚎。
“你干什么?”老妇更是像发了疯一般,“你要死啊!”
“我看你们才是想死呢?”眼看事情已经尘埃落地,连小厮都更有底气了,说话都中气十足,“敢对三品大臣不敬,你那头上的脑袋够几刀砍的?”
发疯的妇人竟真的被他吓得一愣,而后声音更大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你当我是傻子?哪有女子做官的,还三品大臣?我还王母娘娘呢!”
她终究是有些畏惧高门大户,说完这些话便对着院子里乌央乌央的人——她底气的来源,喊了一句,“对不对呀老乡们?可别想欺负我们这些乡下大老粗!”
这人说的话极具有煽动性,可是她想象中一呼百应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而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两秒……时间久到老妇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固——这丫头、这丫头不会真的是当官的吧!
半晌,人群中响起的窃窃私语打破了这外强中干的人最后一丝幻想。
“这妇人居然分不清秦大人和秦家的小姐?”
“怎么回事?”
“怕不是听到秦家小姐找回来了……存心上门敲人家竹杠的吧?”
“高门大户女子的名节可是比命还重要的。”
讨论的声音多了起来,也有人开始为秦府、为秦嘉妍说话。
“同为女人,刚刚这老妇的言语未免太恶毒了些。”
“幸好秦大人聪慧!不然我们岂不都成了伥鬼?”
秦嘉妍与众人分明有些距离,甚至还隔着一个使人看不清面目的屏风,可是这些悉悉索索的言语依旧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她的耳膜。
她微微低着头,身子僵直着,一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样面如死灰,身体僵直的还有堂前的母子俩,“你、你真是当大官的?”二人异口同声,不可思议,此时倒显出了几分母子相。
秦妩点头脸上挂着几分恶劣的笑意,“嗯……三品掌仪”似乎是担心二人不懂三品的品阶,她又补了一句,“我的顶头上司是长公主。”
闻言,那老妇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屁股与石板撞出闷声,她却立马跪下来向秦妩磕头,“大人饶命,小人胡言乱语,小人永远不识泰山,还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秦妩伸手拦了她一下,老妇察觉到阻力不敢再动,却听头顶上方响起秦妩有些苦恼的声音:“其实我更气你儿子来着……”
癞蛤蟆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肖想这块天鹅肉了,他即刻以头抢地,“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他磕的又快又急又重,偏偏秦妩不说话,只是叹气,他便只能忍着疼,磕的更快、更急、更重,不过几个哈欠的功夫,男人的额头已经见了血。
“行了。”
秦嘉妍毕竟是未嫁女子之身,这事也不能真的闹到开封府去……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秦妩淡淡开口,“这春意盎然的,本官也不想见血,并也不追究此事了。”
她看着男人,眼中是有几分杀意,“望你们心存感念,莫要再犯,如有下次……”
男人本就是个窝里横,如今这一遭早就被吓破了胆,立马又磕,“绝无下次,绝无下次,谢谢大人大恩!”
“滚吧!”她摆手。
男人立刻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只留他母亲在后面追赶。一心看戏的众人此刻也有些悻悻然,心知自己也是那“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的一份子。
皆有些不敢直视秦妩,便嚷嚷着要去买菜,晒衣服,晒被子……瞬间散去了。
始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随着话题风向的转变渐渐落了下去,等到众人散去,秦嘉妍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心中的想法居然和外人一样——幸好秦妩聪明,多亏秦妩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