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之日愈发得近,杨红生抓得也越来越紧,昨日刚押了一道“江南水灾”的题目,今日课上便直接点名让人回答了。
他心中明知陪读生是陪读生,因而这抽人的重点也放在了面前三位身上。
眼神扫过这三人,季封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自是放心满意的。
这世间不知多少人从青丝考到白发,也不过只是一个秀才之名,而他这位学生不过第一次参加乡试便拔得了头筹。
江苏省的头名。
饶是他,年少初次也不过只考进了二甲而已。
如果说季封的优异杨红生心知肚明,那此次来京见到秦思渊便属实时意外之喜了。
虽说是故人之子,但是乡试里浙江省末尾的名次。
只能说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因而最开始的时候杨红生并没有对秦思渊抱有多大的期待。
直到秦思渊交上来第一篇策论——
鞭辟入里,拔新领异!
竟是丝毫不输给季封的,甚至其见解立意比上季封的文章还要入木三分!
他夜读那文章三遍,每次诵读都直叹是灼见真知。
如此比下来,这个被王夫人一句话提上百次的“帝都二甲十三名”竟是最为逊色的一个。
他的眼睛定在了秦问津身上,“秦家大郎,你来说一说你认为此次江南水灾的原因。”
秦问津比秦思渊要年长些,却没到取字的年纪,因而杨红生在课堂上便用大郎二郎区别两人。
秦问津没有想到杨红生会先叫自己回答问题。
刚刚知晓了杨红生与二房有私交的他,心中直骂这老东西偏心。
“我不知道。”他答得理直气壮。
事实上,每年科举考试的题目形式都是固定的,从未有考过关于江南水灾的问题。
况且这道题目是杨红生昨天刚提出来的,他不觉得另外两个人有时间准备。
杨红生让他第一个先答,分明就是有意要为难他!
杨红生一辈子教书育人,像他这样的还是甚少遇到,心里积压下些许火气。
然而读书考取功名,往大了说是为了造福百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