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这个事实曾引起她的警觉,但现在她失去了兴趣。
石父——朝格涅里,还有那个叫纽伦的,提起他们,不可避免地让她想起现在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的变化,可是她懒得管,哪怕只是四天呢?
她还要留一点难题给本体呢。不然她这个分身出来一趟,难道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吗?
“昨天晚上,冥界把伯格他们送回去了,约顿海姆这边驻扎密密尔泉的部队领命去接,然后一起回阿斯加德……”
她才听不进这些,勾着他的脖颈靠近自己,任性地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嘴唇。
……
高法依格从房间里总算翻出另一个怀表,拿在手里,打定主意再也不离身了。
距离他们到达小屋,大概过去了一天又十六小时的时候。
芦笛一直没有回来,他们又到了床上,这回高法依格先醒来。
她做了一个混乱的梦。
梦到了在埃里克之前,她找到的那些残魂,他们既不会说话,也不会笑。她像捕猎动物或者采摘草药一样把他们收集起来,放在水晶球里保管。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们的脸,海姆达尔的脸……不对,是埃里克!她突然现他们长得跟埃里克一模一样……是本来就是如此吗?
记忆中海姆达尔的长相好像有点模糊了。
睁开眼,高法依格看见身边熟睡的埃里克——他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就跟梦里那些残魂一样……那是一个噩梦。她突然觉得四下的静谧变得难以忍受。她又想到和埃里克还在人间诺尔威时最后的那些时光,有一天,他再也睁不开眼了。她这时执意把他摇醒,只是为了确认一般。
他很快不能对她说话,也不能冲她笑了。
埃里克的眼睛随之睁开,里面一片清明,在屋里唯一还亮着的一盏夜灯光亮下,好像一泓清泉那样清冽,高法依格一愣,甚至有些怀疑他一直没有睡着。
“怎么了?”
虽然很突兀,但是她忍不住,压下心里酸涩难明的心情,问道:“假如……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你想怎么过?”
他用一只手撑着脑袋,黑暗中眼睛眨了一下。
“就这么过啊。”
得到了和她预想中一样的答案,可是高法依格却开心不起来。
埃里克就像一个过于懂事的孩子,无欲无求得反倒让她感到亏欠。
“你想怎么过?”他淡淡反问。
高法依格没预料到这个问题会像回旋镖一样反过来扎到自己身上,想了想,说:“和你一起,怎么样都好。”
虽然很像甜言蜜语,但是是真心话——埃里克的反应和她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她反正永远猜不着。
他先是一怔,然后低头笑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花了眼,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品出一丝淡淡的自嘲呢?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高法依格早就打好了腹稿,一点心虚也没有:“不是别人经常说的嘛!把每天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
她吞声,因为埃里克拉着她手,放到嘴边自然地落下一吻,温柔又笃定地打断了她。
“不会的。你还有很长的一生。”
她当然知道,但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埃里克的动作,心里又酸又软,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说起话来,好像没完没了了。高法依格低头看表,过去了两天又九个小时的时候,只剩不到两天了。
屋外没有太阳升起,不过夜萤退场,金蝴蝶出动,点点金光从窗边掠过,约莫是新一天的早晨。黑森林里其实是很热闹的,远远传来不知名动物的活动声响,冰霜巨人引的混乱似乎还没有侵袭到这里。
埃里克又去厨房拿了食物,他们根本不饿,也不困,但是守着某些自然节律一样,进食、睡觉、温存地相爱,说是普普通通的过,却别有一丝庄严。
他们就像主持着某种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