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来石块和木头,要给她建造一座海边小屋。
他似乎没有任何“法力”可言,身体力行,从无到有,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都在默默干活。
高法依格感到新奇,然而只是旁观,从不出手——她承认自己有一点坏心眼儿。
而他毫无怨言——甚至其他的话也很少有——显得有一些沉闷,不知疲累地低头干活,黑被汗水浸湿了,露出形状美好的额头,英挺的眉毛,浓密的睫毛垂下,就像他的鸦羽一样。
高法依格心想,他不会是按照乌鸦的习性在给她筑巢吧?
乌鸦观察日记还在继续。
房子从地基开始,一点一点有了雏形。到了晚上,他们露天席地,躺在未来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草垫,抬头看见星空,熠熠生辉。
一直都是晴天,睡在野外倒很是惬意。只是躺在一起,还挨得那么近,高法依格感觉身边的人有些紧张。
难道他害怕她对他做什么?
她此刻仍然没有战胜心里那种隐秘的愧疚,只有闭眼装睡。
要是明知对方不喜欢自己,她反而不会有那些顾虑,归根结底怕他受伤……她人还是太好了!
身边的人等了一会,迟疑一下,也悄悄转过身去,背对她躺着。
她有点焦躁,睡不着。
真是一只过于安静的乌鸦啊!
她几乎没怎么听见他说话。
“你在想什么?”
身旁的人呼吸一顿,过了一会,轻声道:“我吵到你了吗?”
“……”
他出的声音还不如虫子叫,而她因为怕虫子,附近一百米都难觅一只。
他连声音都像彻达!
她其实也有点记不清了……
“没有。”她气馁地回答,心烦地把手掌垫在脑袋下,强迫自己快睡。
又静了一会,他老老实实回答她一开始的问题:“在想……要在雨季来临之前把房子盖好。”
……真就一心筑巢啊!
她有点想笑,嘴角弯起,打算说些什么。可是困意袭来,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醒来,彻达又开始干活了。
他动作很轻,没有那些叮叮咣咣的,只是搬来了这一天可能用到的材料。
见她睁开眼睛,他与她目光对上,抱着木头的身影一顿:“我吵到你了吗?”
她有点难以忍受那样的真挚和温柔了,心里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堵着那样。
她仍然可以一挥魔杖帮助他完成接下来的工程,可是他那么认真……她此时要插手也已经晚了。
算了。她揉乱自己的头,随便打了个招呼,任性地出走了。
她要去别处散散心情。
她想,她一定是史上最阴晴不定的主人……啊不,情人——她尚未适应自己的角色转变。
知道她走了,彻达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有条不紊地锯着木头,并未生出一丝偷懒或者作弊的心思。
他也需要体力劳动来保持冷静。
明知他们之间互相都没有想清楚,就到了这一步……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她呢?
到了这个时候,他愈难以启齿自己的真实身份,上一次他又在她面前不告而别,叫她伤心了,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