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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迫自己扬起一抹浅笑,“对不起,让母亲失望了。”因着心头无名怒火,那浅笑看起来疲惫又可怜。
“哎呀是为娘不好,为娘看这种事向来很准,从来没出过错,没想到在离儿这……”王妃面露歉意,“不过没关系,那安胎药是滋阴的,女人喝了也没事。”
滋阴。
殷离的脸都快绿了,但他还是深呼吸几次,快速地再次做好心理建设,然后挂起一幅虚假的微笑,对王妃道:“没关系,母亲也是为我好。”
萧沐亦愧疚地看一眼殷离,“也是我疏忽,早该给你把脉确认一下。”
殷离的笑脸不变,心头火烧得更旺。
你都没给我把过脉,你就敢喂我喝药?
他刚这么想着,就看见萧沐一双眼睛饱含歉意地望过来,那双乌溜溜的眸子配上莹白的肤色,显得十分无辜。
他不由一噎,气顿时泄了一半。
算了,也怪他自己,演戏太敬业,非要搞什么做戏做全套,简直是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他一世英名,何曾干过这种蠢事?
“没关系。”压下怒火后,殷离脑子也忽然清明了些,解释道:“世子别误会我就好。”
不对……
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这病秧子误会不误会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都决定要杀了这家伙了。
萧沐也微微一怔,抱歉地点点头,“我是想多了。”
你想得可真多。
殷离忽然感到头很疼,随便找了个借口,一脸疲惫地便先回房了。
待人群退去,影卫应声而落。
“殿下。”半跪的阿七垂着头,悄悄抬眼看殷离,面露不忿,那个病秧子竟敢作践他们殿下,这回一定要砍了他!
“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
殷离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嗯了一声。
病秧子要杀,皇后那对母子也不能放过,他想了想,冲跪在身前的影卫勾勾手指。
阿七被那玉白的手指勾出了一耳根的红晕,局促地凑近了些。
“去查查那个奚先生。”
阿七面露一丝迟疑,“可是那奚先生伪装得很好,怕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来。”
殷离眸光晦暗,幽幽道:“他自己当然是滴水不漏,但人都有弱点,去查他身边的人,凡是走得近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阿七点头应是,闪身消失了。
*
殷离伤好之后,萧沐又收到了第二支箭。
箭簇上的字条写着:老地方,亥时。
萧沐眸光亮了一下,至夜里悄悄提了剑,在巡逻府兵的眼皮子底下一个飞身越上院墙,悄无声息地出了府,直奔响水河边。
萧沐早就手痒了,在府里等了小半个月才等来陪练。
想着干脆这回下手轻点,不然这群刺客伤重了还得养伤,耽误工夫。
水榭旁只站着一个人。
认出那道气息,萧沐目露兴奋,直接噌地一声拔剑而出。
剑尖直指那黑衣人,他的步法犹如凌波微步,几乎产生缥缈的重影,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
那黑衣人却是一跃而起后退数步,避开了他的剑锋,随后另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一前一后地围着萧沐形成犄角之势,为首的黑衣人则一跃撤到了水榭内,看样子不打算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