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栀柔无神地抬起头来,那张白净的小脸一脸失落:
“你叫我什么?别没大没小的,别忘了你房客的身份。”
“呵,我想叫你什么,是我的自由,别人都叫你啥?柔柔、小尹、栀柔、尹栀柔,我偏要叫个与众不同的,栀栀,嗯,吱吱,吱吱……”
他突而模仿起老鼠吱吱尖叫的样子,龇着那口光洁的白牙,狭长的眼眸深邃狡黠,在她面前一声接一声地唤她:
“吱吱,吱吱……”
“啪!”
尹栀柔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配上攻击性十足的声音,真是令她忍无可忍。
这巴掌虽说没用什么力,可凌阅还是侧着脸,直愣愣地立在那里。
他被打懵了。
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人打过他耳光,这女人竟然胆大包天……
凌阅突然语无伦次,不知道该生气愤怒,还是怎样,只是失神地望着她。
站在走廊上,尹栀柔两手捻着黑色裙边,绷住那饱满的樱唇,眼圈红了,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
她抽噎着,纤细的手指握住右手手臂,侧过脸去,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不再与他对视。
凌阅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反应,诧异了有几秒,继而抬起左手,抚住她的脸,用指腹揩去了她的泪水。
尹栀柔没有躲,只是紧咬着嘴唇,视线仍牢牢地盯住地面。
她的脸细腻光滑,却无比冰凉,仿佛从北国来的冰雪娃娃。
看到那羽扇般的睫毛上,仍旧挂着点点斑驳泪珠,他犹豫了一下,忽而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
“别哭了,我还得指望着你生活呢。”
“可你真地很过分!”
“哪里过分,我说什么了?”
“说话做事都很过分!”
她红着眼睛抬起头,在白皙皮肤的反衬下,像个小兔子似的瞪着他。
往事像重拳一般,捶打着她脆弱的心,其实她远没有表面这么强大。
想起曾经最爱的父亲,当着继母和继妹的面,骂她是“天煞孤星”,并把她赶出了家门。
慌乱之中,只简单收拾了细碎,就落荒而逃的狼狈,至今仍历历在目。
关键是,在逃跑的路上,被人打断了她画画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