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院应是,朱云姝想了想,又叮嘱:
“你带着程路和余嬷嬷,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去城外鲁员外家,为鲁夫人量尺寸。”
“是,姑娘放心。”护院领命离开。
见她安排得这样周全,沈维桢微有些惊异。
朱云姝回过头,十分肯定的道:“你放心,程唤一定能将信带到。”
这些人都是当初她兄长手底下的人,兄长去流放地前将一部分人给了她,她见识过他们的本事,这些年她能在这陌生的地方安然无恙,全凭有他们保护。
朱云姝引着沈维桢去膳厅用早膳。
到了院中,迎面走来一位小少年。
“给姑姑请安。”
小少年到了跟前,先端端正正向朱云姝见礼。
朱云姝满意点头,见沈维桢面露疑惑,犹豫了片刻,向他介绍道:
“此乃我兄长之子。”
闻言,沈维桢面色微沉,随即想到事情都过去了,稚子无辜,他不应迁怒到孩子身上,脸色又恢复了平静。
见状,朱云姝对侄儿道:“欢哥儿,这位是沈大人,”
欢哥儿向沈维桢恭敬一揖:“见过沈大人。”
沈维桢打量面前的小少年,六七岁的模样,面庞稚嫩,行走间的姿态却极是稳重,虽面对陌生人,但他目不斜视,眸光不避不闪,举止谈吐丝毫不露怯。
他莫名有些好感,多问了一句:“可读书了?”
欢哥儿道:“回沈大人,小子如今在沧曲书院廖夫子门下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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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维桢颔,又问:“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何出?”
欢哥儿稚嫩的脸庞正色答道:“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出自《大学》。”
“何解?”
“若心思不端正,即便在看,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即便在听,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也不知它的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应该先端正自己的心思。”
“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何出?”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出自《中庸》第十五章。想成为君子,就像走远路一样,要从近处开始;就像登高处一样,要从低处开始。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句话告诉我们,求取君子之道要从一点一滴做起,从自身做起。”
小少年声音朗朗,口齿清晰,对答如流,沈维桢暗暗吃惊,目光中满含赞许。
这般年纪的孩童,大多尚处于启蒙阶段,还在读诗三百,而这位少年,显然已熟读四书五经了。
他也是听到对方在闻名天下的沧曲书院读书,才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想不到小小年纪,不仅能倒背如流,还真正领悟了其中深意,很不简单。
他微微一笑:“久闻沧县人杰地灵,沧曲书院更是文风卓着,今日算是领教了。”
少年紧绷的小脸浮起一抹红晕,恭敬的深深一揖,言不敢当。
朱云姝的护院出城时,虽遇阻拦盘问,但护院应答自如,且“朱氏绣坊”因刺绣精美,在整个沧县有口皆碑,城门的差役略略检查过,便放了行。
阮综收到信后,直接入宫,将事情禀告了齐民瞻。
齐民瞻震怒,令阮综带一队禁军去沧县救人。
阮综动作很快,天还未黑,沧县县衙和驿站便被威武整肃的禁卫军包围了,县丞和驿丞被捉拿审理,沈维桢的人也被解救了出来。
得知人已离开沧县,朱云姝心中略放松,曾经因她之故,害他与有情人分离,如今她帮了他,也算是弥补之前的过错了。
皇宫里。
小阿圆极其缓慢的伸出自己厚厚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