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
例如爹妈不会倾家荡产地给他娶亲,嫂子也不会睡在他的床边,甚至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她都能跟医生说笑,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语。
她也能被大哥揽入怀中,不出意外还能给大哥生孩子。
但是他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没有。
最后想起来让她入土为安的,也只有他。
“你看看你,你喜欢过的那些人,没一个想让你好。”
“你之前的丈夫,你现在的丈夫……哦,还有那个医生,你以为他真心待你呢。”
“哼,他若真心待你,就不会让你被打被骂,就不会没有眼色地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
“只有我最记挂你,我最担心你!”
他这次回来,还带了从县里买回来的香水和雪花膏。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但是她死了。
死因都不明不白。
苏镜到底是砍了树,腾出一片空地。
家里人和邻居都说他是魔怔了。
都说嫂子是个妖精,擅长蛊惑人心。
他将妖精埋葬,引得大哥与他大动干戈。
最后是被爹妈和看热闹的邻居拦下,苏镜逃走,顺便带走了侄子。
希望嫂子的长眠之地不要被挖。
当然应该也不会被挖。
在巧巧为侄子的到来大动肝火时,苏镜等到了家里爹妈去世的消息。
大哥动的手,真好。
他再一次回家,家里空无一人,大哥被抓走了,爹妈则被邻居七手八脚地草率埋在自家田里。
苏镜没有去看。
他只是检查了嫂子的墓穴,嫂子还在,没人把她带走。
可惜,他也不能把她带走了。
毕竟家里有只母老虎。
苏镜重新填上土,又打量了一圈四周。
四周空落落的,还是有棵树好些。
于是苏镜种了一棵李树,在嫂子去世这一年。
他每年都会来看看,树木抽条成长亭亭如盖。
至于侄子,他也说动了家里的母老虎,给侄子落了户。
户口登记员问:“叫什么?”
苏镜下意识答:“小白。”
“姓呢?”
“姓苏,苏白。”
除却每年清明回来看看嫂子,苏镜几乎都不回迟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