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无力地靠回去,摆摆手:“由着你们去吧。”
甄世廉笑道:”我就知道,母亲是明白人。”
以后对甄青殷,总该收敛些。
至于她进不进东宫,再说。
这时,石榴引着邓大夫求见。
甄世廉亲自将人迎进来。
先让邓大夫给老夫人诊了脉,询问了病情是否好转,听到好转的消息,脸上笑开,感激不停,这才又问甄青殷的脖子。
邓大夫道:“老朽不是专治跌打损伤的,不过,瞧着用的膏药是好的,骨头扭正了,养个大半月,别再二次伤到,应是无碍了。”
说明甄青殷是真的受了伤。
老夫人无话。
甄世廉道谢,亲自送邓大夫出府,没有再回福荣堂,直接去上朝去了。
甄青殷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睡懒觉,又被邓大夫吵醒。
杜若和南星眼里都有忿忿之色。
邓大夫常年给老夫人诊脉,算得上是老夫人的心腹之一,他冷不丁到朝雨阁来,还不是老夫人怀疑甄青殷装病?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祖母?
甄青殷过了起床气,便不气了,给邓大夫看了伤,洗漱用早膳,又让南星给她读了两篇游记,下人便通传:“姨太太来了。”
殷如珠一进门,就抱住甄青殷,心疼地问:“怎么就扭到了脖子?”
甄青殷脖子动不了,坐着不动,只笑道:“劳累姨母跑一趟来瞧我。”说了扭伤脖子的经过,“……大夫说养大半月就能痊愈,没有大碍。”
南星上了茶,杜若上了点心,甄青殷示意她们出去,这才郑重问:“姨母,能不能帮我打断一个人的腿?”
殷如珠心惊肉跳,莫名的,眼底跳跃起兴奋的火光:“说说,哪个得罪死了你?甄青云?张姨娘?”
这不一下就猜中了?甄青殷突然说:“倘若甄青云断了腿,大家是不是第一个怀疑我?”
“当然不会!”殷如珠斩钉截铁。
甄青殷松口气,她又追了句:“大家头一个怀疑目标,自然是我。”
甄青殷:“……”
这跟怀疑她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是个执着的人,就像以前执着摆烂,现在气消得差不多了,仍执着报辱母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先把甄青云欠她的这条腿放一放,过个一年半载,总有机会把欠她的还回来。
主意已定,甄青殷笑道:“哪日姨母手底下的人有空,帮我瞧瞧张姨娘在庄子上过得如何,好些日子没听到她的消息,没成想,她倒挺安分的。”
张姨娘可不是个安分的人。
这么久没她蹦跶的消息,或许那庄子有什么问题。
二叔真是个狠人啊。
既然她过得惨,甄青殷当然要听听仇人怎么个惨法,免得惦记着,晚上做些乱七八糟大杀四方的梦。
“你呀你!”殷如珠点点她的额头,怕伤到她的脖子,点得格外轻,舍不得用一丁点的力气,“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偏要说些狠话,其实心软得不得了。”
若非怕连累她,青殷恐怕不会收手对付甄青云。
回头瞧瞧那甄青云在无歧书院怎样,万万不能叫他成才了,有丁点苗头也要给他掐死。
她心里叹气,可惜青殷没瞧上太子,太子貌似也没执着于她,昨儿他俩都没去赏灯宴,一个回了府,一个四处巡防。
不知两小只出了什么变故。
殷如珠默默扒拉京城各家公子,她也该出去走走了,留意留意好儿郎。
姨甥俩天南地北聊了聊,话题拐到无歧书院,甄青殷状似不经意地问:“姨母,大表哥何时回京?可有写信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