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道:“我有亲生父亲吗?他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个儿子?我要是有他这样的父亲,会从小四处流浪,遭人白眼吗?我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没有过你这样的父亲!过去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卢氏道:“我知道是我家老爷欠了你……可你偷运了我陈家多少财产?!如今我不求全数讨回,只求能留下我们老俩口养老的部分,难道你都不能给我们?”
陈贵冷笑道:“你陈家的财产早已经付诸流水!你凭什么向我来讨?”
陈伯仁气愤欲走道:“我们回去吧!”
卢氏仍不甘心道:“可是老爷……”
陈伯仁吼道:“回去吧!难道你还没受够吗?人家认贼作父,我是认子成贼!与其和这畜生斗气,还不如我一头撞死了干净!”说着欲撞柱。
卢氏急拉住道:“老爷……你这是干嘛啊!”
陈贵冷笑道:“想演苦肉计啊?我告诉你!就算你当街撞死了!我也不可能替你收尸的!你们快滚吧!”说罢狠心闭门不见!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陈伯仁眼看着大门紧闭,当街跪下,放声大哭起来!大喊道:“苍天哪!就算是我陈伯仁造的孽,你要惩罚我,就让我死得痛快一些吧!何苦这么折磨我呢?”说着使劲将头往地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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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拼命地拉住陈伯仁道:“老爷……你别这样啊!老爷……你虽然失去了一切,但还有我跟你相依为命啊!”
陈伯仁哭丧道:“夫人……我这样子活着,还能有什么希望?!你就让我彻底解脱了吧!”
卢氏道:“老爷!你要求解脱,可叫我怎么办?除了我,这世上也再没牵挂你的人了啊!你若要求解脱,就让我跟你一道吧……”
陈伯仁感动地抱住卢氏道:“夫人……夫人你别这样……咱们回去吧!咱们有手有脚,就算不求那个畜生,难道还会饿死吗?”
卢氏道:“嗯!老爷……您说得对!咱们回去,靠自己一双手一样能活下去!”
陈伯仁扶卢氏站起来……
两人相携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陈伯仁继续讲述道:“就这样……我们老俩口只好在这儿搭个茅草屋,就以打渔为生……好歹也能维持生计,将就过活了……”
许梦蛟难以置信地道:“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儿子?那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陈伯仁道:“我怎么能知道?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去找过他……
卢氏道:“听说他已经离开镇江,去了苏州……”
许梦蛟道:“那你为什么不再去苏州找他呢?”
陈伯仁道:“哎!谈何容易啊!没有路费,走得也艰难……”
卢氏道:“是啊……再说我们又都上了年纪,来往奔波,旅途操劳。倘若到了那儿再淘气,我们也禁不起这折腾了……”
许梦蛟感慨地道:“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瞒二老说,我亲生父亲在我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就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我一直都想奉养他,却不知他现在何处,是死是活……令郎明知生父健在,竟不去奉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陈伯仁道:“哎!也许真是我年轻的时候造的孽……拙荆与我结亲十余载,尚无子嗣……好容易认得个亲生骨肉,却又这样对我……这就是报应啊!”
许梦蛟道:“老人家不要担心!我马上就准备回趟苏州。不如你们随我一道回去,我再帮你们打听打听令郎的下落?”
陈伯仁道:“哎!算啦!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收留我们?我只当没有他这个儿子!我们老俩口也能安安静静地度个晚年,那比什么都强啊!”
许梦蛟道:“老人家,百善孝为先。身为儿子却不能赡养自己的父母!这是天理难容啊!再说,已经事隔那么多年,说不定令郎早已经转变了态度!这次,我就陪你们一起回去找他。倘若令郎还是像以前一样冥顽不灵的话,我就替你们写好状子,到府衙去告他!我就不信衙门不能还二老一个公道?”
卢氏道:“公子真是我们二老的大恩人啊!”
陈伯仁道:“那我就先在此拜谢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