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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锦曦不觉得老梁头的这个‘梁家闺女’里面包含了自己,相反,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宾客面前。老梁头一心只把梁俞驹,梁愈梅和梁锦兰推出来捧着。对梁愈忠和锦曦,隐隐中还有一种打压。
换做别人家,梁愈忠和文鼎他们熟悉,老梁头自然巴不得让梁愈忠来作陪,可事实是,老梁头是推了梁俞驹出来拉交情。
至于对锦曦自己,老梁头除了让她扮演好一个随传随叫的丫鬟外,再无其他,就算方掌柜在夸赞锦曦的时候,老梁头也没有什么表示,相反,还把话题绕到了其他方面。
老梁头他们的心思,锦曦不难看穿,好吧,既然老梁头你默许梁锦兰表现,那我怎么能不成全呢?相反,我还会狠狠的成全,让老梁家最引以为傲的闺女梁锦兰好好的出个风光!
“咱爷都发话了,那就有劳姐姐了,茶水有点烫,姐姐自己也要当心!”锦曦笑了笑,松开了手,识趣的站到了一边,老梁头扫了眼锦曦,眼底微露一丝满意,满意锦曦的识趣。
桌上人很快又开始谈论起别的话题来。
梁锦兰接过锦曦手里的木托盘,挨着桌子四角莲步轻移的收拾着茶碗,到了文鼎面前时,她的动作越发的妩媚了。
“文少爷,请您稍微让一让,容我给您换盏茶!”她柔声道,文鼎抬眼看了她一眼,梁锦兰的一张俏脸近在眼前,如此近距离的端详,他都看到了梁锦兰波光粼粼的美目瞳中,倒映着他诧异的表情,文鼎垂下眼,往边上让了让。
梁锦兰微微一笑,那袖子夹着香风,在文鼎面前像轻舞似的漫不经心挥动着,明明拿起茶碗只需一个简洁利索的动作,她却做得……锦曦无语了。
终于收拾好了茶碗,梁锦兰小心翼翼的用木托盘端着,再瞥了一眼文鼎,扭着芊腰转身婀娜的朝前门走去,因为她是小脚,又极少做这些端茶倒水的活计,托盘上的茶碗里基本都是满的,梁锦兰又要维持自己弱柳扶风的形象飘走,又要顾忌托盘上的茶水不洒出来,那种平衡对她而言很难维持,因此三两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俏脸都憋红了。
锦曦憋着笑,面色平静的站在梁愈洲身后,一侧就是天井,天井里面有水,虽然不深但却足以淹没脚背。
当梁锦兰端着托盘扭着腰从锦曦跟前飘过时,锦曦快速伸脚绊了她一下,那边桌上的人还在大声说笑,没人注意到这边脚下的动静。
只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女子的一声尖叫,接着是扑通一声落水的声响,等到他们回头看时,一个个愕住了。
先前还弱柳扶风一样的娇美人梁锦兰,此刻一头栽进了天井里。
“啊,老四,快,快把你侄女儿给拉上来!”老梁头震惊了,抽开凳子朝天井那奔去,梁愈洲三两步上前,下到天井里。把梁锦兰给拉了上来,那边,梁愈梅也折了回来,瞧见这一幕,张大了嘴巴!
梁锦兰被拉上来的时候,一张俏脸通红一片,不晓得是茶水烫的还是羞的,身上的裙子也湿了好大几片,有的地方还粘着茶叶和天井里没打理干净的菜叶子。一头柔顺青丝,湿漉漉的黏在脸上。茶叶和水珠子从头发上滴滴答答往下掉,跟她眼中滚出的眼泪混在一起,一直拖到下巴处。
这样她。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锦曦心里暗笑,不是爱表现吗,这个表现够出风头,够给在座的人留下深刻印象了吧?
“兰丫头。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没伤着哪里吧?快快快,赶紧回屋换身衣裳去!”老梁头急道,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梁锦兰身前,隔开这边桌上人的目光。
“爷,是锦曦。是她推得我摔倒的!”梁锦兰站出来,长长的指甲指着锦曦,哭得梨花带雨。双肩直抖,目光投向正朝这看过来的文鼎,眼中一片凄楚可怜,似乎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文鼎却似乎没有接受到梁锦兰投过来的求救目光,只淡淡落在锦曦身上。
一旁的梁愈洲赶紧出来解围。道:“我就在边上,没瞧见曦丫头推你啊!”
“梁家嘎公。我和锦曦姑娘的舅舅们是好友,也跟锦曦姑娘有过几面之缘,我也相信锦曦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文鼎淡淡道。
梁锦兰见文鼎对自己的求助不闻不顾,反倒还帮起锦曦说话,当下愤怒嫉妒的,眼中闪着两团火苗。
“不,我没有扯谎,四叔,文少爷,你们都被那死丫头蒙蔽住了,就是那死丫头推得我!爷,你要为我做主啊!”梁锦兰哭喊起来,先前的淑女风范一扫而光。
桌上的人也都惊诧了,大家谁都没留意这边,老梁头诧异的回头看着锦曦,那眼神里明显带着怒气,锦曦冷冷一笑,无视老梁头的怒气,跟梁锦兰清声道:“姐姐,你可别冤枉人,你好心帮我收拾茶碗,我没有理由推你下天井呀,四叔可以为我作证的!再者,咱爷刚不也说了吗,咱们可打小就是奶膝下教导着的,从来不分彼此互相爱护着的呀!”
老梁头眉头皱了下,这曦丫头摆明着是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呀,兰丫头也不懂事,事情都闹出来了,当着外人的面还闹,丢脸!
“曦丫头说的对,你们姐妹素来彼此爱护,曦丫头不可能推你的,兰丫头快别哭了!”老梁头道。
“你胡扯,明明就是你在我背后下黑手,存心看我出丑!”梁锦兰不依不饶,还是朝锦曦哭喊着道。
“姐姐你自己不好好走路,摔跤了丢脸了就赖我这个妹妹头上,那我也没辙了!”锦曦耸了耸肩,淡淡一笑,很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