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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当着老梁头的面。也不好给梁愈忠拿主意,只是微微垂下眼,一家四口在来的路上本就商议的妥妥的,不吃饭,烧完香就走,眼见老梁头如此期待的目光,梁愈忠犹豫着道:“今个怕是不行,改日我再过来探望爹娘吧……”
老梁头叹了口气,给梁俞驹飞去一个眼神,梁俞驹会意,抖了抖袖子,对梁愈忠亲和一笑,很有兄长风度的道:“三弟,既然咱爹都这样开口挽留,你又何必推辞呢?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三弟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耽误你下昼的事啊!”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梁愈忠和孙氏还能再说什么呢?只得留下。
老梁头露出欢喜的神情,忙地道:“你们今个一家四口都是过来做客,老三媳妇大着个肚子也不用你做事,去歇着吧!”
看到老梁头如此体贴孙氏,梁愈忠满心眼的感激,先前跟二房两口子闹得一些不越快,也随即烟消云散。自然而然去到桌边,帮着一起弄草纸,锦曦见孙氏双手托着后腰,想必她站了许久也累了,便招了锦柔一起,把孙氏扶去了隔壁的饭堂歇息。
“曦儿,我稍稍坐一会就去灶房帮忙,总不能坐在这里等饭吃啊!”孙氏道,从嫁进老梁家这么多年,孙氏从未在吃饭的当口,正儿八经坐在桌子边,这种习惯已经渗到她骨子里去了,如今重回这里,孙氏有些坐立不安。
“娘,你没听到爷刚说的么,今个咱是客人,不用做事,再说你现在这身子,万一有个什么惊动的,那可不好!”锦曦道。
孙氏叹了口气,环顾了下置身的饭堂,颇有感慨。
锦曦道:“娘,你先坐着歇息,我去给你弄点茶来。妹,你在这陪着娘,等我回来。”
“嗯,姐你快去快回吧。”锦柔道,锦曦笑了笑,起身出了饭堂,去了隔壁灶房。
灶房里,烟熏火燎,谭氏和杨氏都不在,金氏一把锅上一把锅下,忙得团团转。
见到锦曦进来,金氏显然很高兴,咧着嘴笑了笑,又埋头炒菜。
锦曦捧着两碗热水送到隔壁饭堂,孙氏歇息了一会,脸上的疲色褪去了一些。外面院子里,老梁头带着梁俞驹和梁愈忠在忙着整理等会去山上烧香的东西,梁愈洲和粱礼胜他们也从外面回来了,原来他们一大早就去下地,这会子收工回来正好赶在晌午饭前去后山烧香。
杨氏喂完猪水就被谭氏喊去了东屋,东屋里不时传来梁锦兰她们的说笑声,摆明着刻意冷落孙氏娘三,饭堂这边,孙氏娘三安安静静坐着,其间梁愈洲和粱礼胜进来打了个招呼。
梁愈忠也进来看过一回,被锦曦拉到一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爹,你可记心上了?”锦曦还不放心。道。
梁愈忠笑了笑:“闺女,你爹我心里有数。”
锦曦点点头,这才放梁愈忠出去。
“姐,你跟爹神秘兮兮说什么悄悄话呢?”锦柔眨巴着眼睛,问,孙氏也笑眯眯看着锦曦。
“我是提醒爹,等会去山上烧香,爷要是私下里跟他提什么事,别一满口就应下来,得回来跟我们合计下!”锦曦道。直觉告诉她,老梁头如此态度逆转,绝对是有缘由的。
“姐。你把爹管的可真紧!”锦柔打趣道。
“谁让我是他闺女呢,自然要为他把关!”锦曦笑道。
“还别说,你爹被曦儿管着,还乐呵呵的,受用的很呢!”孙氏从旁笑道。
锦曦也笑。瞟了眼屋外老梁头和一众儿孙忙碌的样子,在这个大家族里,长辈们一碗水端平基本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十根手指有长短。
于是,好多爹妈都会在众多子女里,来个‘劫富济贫’。梁愈忠现在正处于致富阶段。又是这样的憨厚性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老梁家人给劫了。锦曦怎么能不时时防备着?
如果要说她肚量下,那她也认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锦曦从未生害人之心。只是很努力的想要保护住自己辛苦挣来的财富,这没有错!
“大家都在忙。就我一个人在这闲坐着等饭吃,真是不习惯。”孙氏坐的百无聊赖,再一次提议,锦曦想了想,去灶房也好,一方面不至于让孙氏百无聊赖,再者,她还可以顺便跟金氏那打听点什么。于是便道:“那样也好,娘等会就在边上坐着,我去灶口帮大娘塞柴禾。”
日上三竿的时候,金鸡山村后面的金鸡山上,远远近近传来炮仗的声响,锦柔走到灶房门口,扒着门框往外瞧,瞧见院子里,老梁头正指挥梁愈洲他们把香纸炮仗和供品之类的装好,看样子也要准备出发去后山了。
谭氏出了东屋站在廊下,谭氏口里还在吩咐他们手脚轻点,别打翻了碗,祭完的供品别撒坟头,要带回家来云云。
整理好了东西,便听老梁头吩咐梁愈忠几个,把东西搬去前屋那。
外面院子里,杨氏咋呼着追着梁礼柏满院子跑,拿了一身旧衣裳来换下他身上原本的七成新衣裳,瞧见锦柔扒着灶房门框正眨巴着大眼睛羡慕的望着院子里,杨氏得意的抬高嗓门,朝灶房这边大声道:“哎呦喂,这小子啊就是皮实,去山上烧个香还得准备两套衣裳,真是累人哪!啧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累也累得心里乐呵,总好比那有些人净生闺女,想受这份累都受不着呢!”
锦曦正塞火的胳膊一顿,抬头便见孙氏坐在那,脸色有些苍白,屋外,杨氏的大嗓门又起:“柔丫头,瞧什么呢?想不想跟柏哥哥们一道去山上烧香呀?可好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