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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过中元节,家家户户都会磨斤把米粉,做点炒粉丸子,小孩子们最喜欢用筷子,像串糖葫芦那般将炒米粉丸子串在一起吃,锦曦也试过,别有滋味呢!
吃晌午饭之前,孙记就已经拿了几只小碗,分别从那些肉菜里挑了一些出来留作下昼烧香时的福礼,另外,还有一些水果,糖饼,和酒。
晌午饭后,梁愈忠带着锦曦锦柔姐妹出了门,锦曦手中拎着装着福礼和果酒的篮子,梁愈忠则夹着一捆稻草,一捆锡箔金元宝,几挂鞭以及几封沉甸甸的黄表纸‘快递’,父女三人去了土地庙前。
父女三个到的时候,土地庙前已经有好多村人家在那站着,有的已经烧过,有的正准备烧,大家见梁愈忠一家过来,纷纷过来打招呼。
锦曦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虽然以前梁愈忠和孙氏在金鸡山村人缘不错,但那主要是因为他们人好,肯吃亏,谁家有能帮的上的忙,从来不会推辞,农忙的时候去给别人家换工,也从来不惜力气。
人的消息最是灵通,一传十十传百,梁愈忠一家自打陆续传出跟镇上的茶香轩供茶,又跟娘家那边合伙在镇上开铺子,后又开了早点铺,金鸡山村的村人对梁愈忠和孙氏,早就发生了改变,加之梁愈忠后又回村买地,在官道边围起那样两座气派的大院,村人就更笃定了梁愈忠一家如今是真赚到钱了。
梁愈忠家乔迁新居,村里一些平素没有交情的人家,都跑去恭贺了,最吝啬的张屠夫家。也跑去巴结了,如今,梁愈忠一家,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走在村子里,村人都要高看好几眼。
所以,这会子当梁愈忠带着俩闺女大步来到土地庙,好多村民一眼瞅到,都热情的过来打招呼,梁愈忠人好。但也有点木讷不太擅长言语的交际。不过没关系,着些热情的村人自然会没话找话的找话题来聊。
烧完了香,又把福礼撒在土地庙前的地上,梁愈忠带着俩闺女匆匆朝家这边赶。前面迎面走来了老梁头。梁愈林。梁愈洲以及粱礼胜梁礼智梁礼青和梁礼柏他们。
双方人马在路上当面遇着。老梁头自然少不了问询几句,锦曦瞟了眼粱礼胜手里拎着的那只篮子,里面的福礼是最简单的不过的几样。又看老梁头。自打上回他们从望海县城回来后,锦曦也有好几日没瞧见他了,老梁头好像消瘦了一些,精气神看起来也没以前那般抖擞。
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墨云翻滚,雷声轰轰,就像有巨大的木轮子在天上碾压着,起了北风,刮的地上的尘土树叶还有没燃尽的香纸漫天乱舞,整个世界仿佛都一片天昏地暗。土地庙前的烧香的村人,都纷纷往村子里赶。
“爹,不耽误了,你们赶紧过去把香烧了赶紧家去吧,这天一会子就要下大雨了!”梁愈忠道。
“诶!”老梁头点点头,带着大家伙加快步伐去了土地庙。
“这不梁三哥嘛?带着俩侄女烧过香啦?”又走出几步远,迎面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年轻小伙子,中等身形,精瘦骨干的样子,脸上挂着和气的笑。
锦曦认得这人,他就是崔家大闺女崔孔雀招回家来的上门女婿杨爱民,老梁家很快就要去崔家下聘礼,为梁愈洲求娶崔家二闺女崔喜雀,很快老梁家和崔家就是姻亲了。
“哟,是爱民兄弟啊,怎么,这都快要下大雨了,还往田地里去?”梁愈忠跟杨爱民问。
“没事,前两日插秧的那块水田就在土地庙那边,几步路,我去田坝那转下看下水,一会子就回!”杨爱民笑呵呵道,又逗锦柔,道:“柔丫头,晌午你娘给你做啥好吃的了?有没宰鸡呀?叔家晌午宰了一只老母鸡,你孔雀婶把那老母鸡顿了汤,下昼过去喝啊!”
锦柔眨巴着眼睛,梁愈忠哈哈笑起来,锦曦望了眼头顶越发墨云笼集的天空,还有那厚厚云层后面,不时劈过的一两道闪电,对杨爱民道:“爱民叔,我看你这会子还是别去田里看水,一会子打雷下雨不安全!”
杨爱民哈哈笑起来,道:“曦丫头,没事的,你叔我一辈子跟庄稼地打交道,啥没见过?要真是刮风下雨就窝家里不出来干活,那一家老小吃啥喝啥?好了,就不多聊了,俩侄女回头想喝鸡汤就上我家去,好几年的老母鸡可营养了,别见外啊!”
杨爱民说完,哈哈笑着扛起锄头大步流星的走了,不一会就走得不见人影。
“走吧曦儿!”梁愈忠催促着,拉起俩闺女往官道那边走去,他们家不在村子里,在村子口外面的官道边上,从土地庙过去按照正常步伐,得半碗茶的功夫。
梁愈忠父女三人前脚跨进大院子,头顶就落下噼里啪啦的雨声,孙氏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撑伞,另一手抱着几把伞,正朝大院这边来,恰好遇见,一家四口人赶紧进了内院。
不一会,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至,打在屋顶的瓦砾上,发出炸豆子一样的声响。
“大旱不过七月半,这句农俗谚语还真是准啊,自从入夏以来,这都好长时日没这样痛痛快快下过一场雨了,孙家沟后面茶园里的茶叶,下一趟应该长势会很好!”锦曦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欣喜道。
“咱家今年虽没种地,可别人家都种了,这一场大雨,可是缓解了连日来棉花地的干旱!”梁愈忠道,以往每年的这个时间段,棉花地里的抗旱也是最让人头痛的,村里就里正家有水车,别人家都是用水桶一趟一趟的往棉花地里挑水浇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