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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愈忠点头道好,粱礼胜也对锦曦一笑,锦曦和桃枝一前一后朝饭堂门口走去,粱礼胜犹豫了下,憋住了劲儿突然站了起来,对桃枝道:“那就有劳桃枝姐了!”
孙老太哈哈笑了起来,粱礼胜和桃枝都被弄得有点愕然,只听孙老太道:“傻小子,桃枝年纪虽说比你长几岁,可你喊她做姐还是轻了哟!”
啊?屋里人这时都恍然过来,桃枝跟孙氏是表姐妹,相当于是梁愈忠的表小姨子,锦曦他们都喊桃枝做表姨。而粱礼胜和锦曦锦柔是同一个辈分,照着这样推,粱礼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应该跟着锦曦她们喊桃枝做表姨!
粱礼胜想明白这其中的环节,年轻爽朗的面庞,当即躁红了,就像刚出锅的蒸虾,站在那局促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梁愈忠和孙氏他们都清楚这侄儿的性格,晓得刚才对桃枝的那一声道谢,恐怕是在憋住了半天的劲儿才敢挤出来的,被孙老太这样一撘趣,瞧这窘迫的。
孙氏笑着打圆场,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曦儿前会子不也常桃枝表姑表姑的叫么,这些错综复杂的辈分称呼啊,我有时都有些犯迷糊,更何况他们呢!再说,胜小子和桃枝这两家算起来,可是隔了好几道关系转儿呢,就算胜小子喊一声姐,也当得起!”
有了孙氏的回转,尴尬气氛散开了些,桃枝和锦曦出了饭堂各自忙活去了,不一会,饭菜便热好端了上来,桃枝和锦曦又去灶房给大家伙烧洗澡水了,孙氏见粱礼胜来时的那身衣裳都脏了,回屋去给找了一套梁愈忠的干净衣物来,给粱礼胜夜里洗澡后换上。
翌日,天还没亮,梁愈忠家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拍的砰砰作响,粱礼胜睡在外院的客房,自然当先听到,便起身去了院子门口开了门,来人是金氏。
“礼胜,小丫丫断气了,你爷奶,让我来跟你三叔说,让他过去一趟,把小丫丫送到柳树林子的土窑去!”金氏急吼吼道。
粱礼胜惊了,脸上露出一抹沉痛,思忖了一下,道:“我回去也一样,三婶还睡着,我这样过去喊,会惊醒她的,她如今也快临盆了。不能受惊吓!”
金氏是个没主见的,粱礼胜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她只是负责把话带到,何况,她这一夜也没合眼,这会子披头散发的,又为小丫丫难过,也没什么气力怎么着。
“走吧娘!”粱礼胜拉起金氏,就要出院子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粱礼胜扭头一看,见梁愈忠已经披着外衣赶了出来。后面,跟着锦曦。
“三叔,曦丫头,你们?”粱礼胜惊讶。
梁愈忠摆手,叹了一口气。道:“什么都别说了,小丫丫……我这个做三爷爷的,也该去送她一程!”
“礼胜哥,这是我昨日对小丫丫许诺的糖,还有一串拨浪鼓,都给她带上吧!”锦曦道。眼眶已经红了,粱礼胜拎着眉,金氏忙地接过锦曦手里的东西。抹了把眼角的泪,道:“曦丫头,小丫丫会晓得你对她好!”
锦曦点点头,把院子门拉开些,道:“爹。你们赶紧去吧,爷他们还等着。我就不过去了!”
梁愈忠点点头,率先出了院子,粱礼胜和金氏紧随其后,不一会就走得没影儿。
锦曦抱臂靠在院子门边,望着东方渐渐露出的一抹晨曦,新的一日即将开始,而小丫丫,却再也瞧不到日出了,走了也是解脱,像她那样的情况,即便活在这世上,将来也会很辛苦很累,希望她下一世,以一副完整健康的身躯,托生在一个好人家,小丫丫,天堂的路,你走好……
尽管锦曦没言明,然吃早饭的时候孙氏见梁愈忠和粱礼胜都不在,心中也已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大家伙都在为小丫丫叹息……
自打进了八月,锦曦回回去镇上,但凡带回来的东西里,必定都会有为孙氏临盆所需的用品,孙老太也带过来几大包婴儿的衣物和尿片,小被子等等,虽然原来就已准备了好多,但都是照着一个孩子的份量去准备的,自打大夫诊出孙氏怀的是双胞胎,孙氏和孙老太她们又得紧赶慢赶的继续准备。
八月初五,锦曦从镇上,带回两个稳婆,一个姓周,一个姓顾。桃枝得信,跟锦曦搬到一块去住,腾出自己的屋子,还把内院西厢房剩下的那间空屋给这两位稳婆收拾了出来,只等着锦曦把两位稳婆提早接回家来住下,孙氏随时有动静心里也好放心。
其中,这周稳婆是长桥镇这一带家喻户晓的稳婆,五十多岁的年纪,瘦小身板,听说从事接生这一行,已有几十年了,相当的有经验。
还有一位顾姓的稳婆,四十多岁的样子,是文鼎从望海县城那边给重金聘请过来的,据文鼎道,那顾姓稳婆在望海县城,可是专门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姨娘们接生的,不仅懂接生,家里祖上还是专攻妇科这块的医药世家,如此的双重保障,让锦曦踏实之余,对文鼎的感激更深一层。
两位稳婆到来后,都用自己的法子给孙氏做了检查,锦曦感叹这世界的奇妙之处,虽然在现代,胎检基本都是依靠现代的医疗设备,做B超,彩超心电图什么的,而在这古代,虽然医疗技术跟不上,可环境的局限有时候却也会造就一些人独特的本领和手段。
譬如这两位稳婆,她们就只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在孙氏挺的像大西瓜一样的肚子周围摩挲着,就能感知腹中孩子的大致胎位正不正常,从肚脐的位置还可以判断出,孩子下坠到了那里,大概多久有可能动胎,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临产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