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清尘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对沈初云下达指令:“你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沈初云犹豫地看眼凌霜铭:“掌门,弟子还未给林师祖疏通经脉……”
御清尘一拂袖袍,冷声斥道:“滚出去。”
沈初云脸色一黑,毕恭毕敬地向御清尘行弟子礼,退了出去。
凌霜铭静默地斜靠在帛枕上,待沈初云的气息消失在门帘后,才沉声问:“御清尘,你已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御清尘平静地移开视线,避免与他对视:“师祖恢复了记忆,怎地对弟子越发严厉了?”
“你莫要转移话题,我有话问沈初云,让他回来。”凌霜铭眉眼压下,显是彻底动了怒。
御清尘仍是不答,他上前两步,扣住凌霜铭的手腕。
凌霜铭挣扎两下,可他仅剩的这点气力,在御清尘面前宛如蚍蜉撼树。后者五指扣住他的脉门,不由分说地将一股灵力送入经脉中,将他全身上下都观视一遍。
不同于温和的水灵力,御清尘的灵根五行属火,刚强霸道的灵流在方苏醒的脆弱经脉里淌过,凌霜铭额上顿时见了汗。
他只觉浑身都被一柄烙铁刮过,这痛楚丝毫不逊于抽筋剜骨。训斥的话顿时梗在喉中,只能竭力咬着唇,防止自己发出低吟。
短短瞬息,却如千载那么漫长。
御清尘探视完毕收回灵力,双手仍在冰凉柔滑的腕子上摩挲,如把玩一块上好的冰玉。
凌霜铭被他摸得阵阵恶心,可是他再无余力抽手。他甚至连半躺的姿势都无法维持,只能由着身躯慢慢滑落,像一截轻软的纱绸委顿在床上。
如瀑青丝在绸被间铺开,在这浓重墨色映衬中,冰白肤色看去蒙了层莹莹柔光。因忍痛而破裂的唇正汩汩淌着嫣红的血,顺下颌滴落,点在挂满晶莹水珠的修长脖颈上,在一片朦胧的白中格外惹人着眼。
御清尘凝着被褥间气息微弱的人,视线在纤细的颈项间缓缓收紧,双眼灼得通红。
他五指深深嵌入掌心,直掐得一片血肉模糊,喉结滚动几下才开口:“师祖的伤还是不容乐观,神魂也岌岌可危,弟子认为眼下您应以养伤为重,有话等伤愈再问。”
素来澄净的嗓音变得低哑,像是在竭力克制着某种可怖的冲动。
凌霜铭伏在榻上喘息良久,眼前褐斑才褪去了些。
体内伤痛还在肆虐,像是万只巨兽正大口啃噬他的血肉。他隔着因疼痛而泛起的水雾戒备地盯紧御清尘。后者恭顺的眼神在此情此景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他咽下喉头泛起的血腥,吃力道:“我的伤……咳咳……三年来都未能恢复……是你……”
御清尘闻言,冷硬的脸上展开一抹看上去古怪非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