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答案肯定是不带任何犹豫的肯定。
南岛不知道。
他从小被疏离。
哪怕赌气也只是与自己赌气。
“我觉得自己也许是个好人。但我缺少好人所应拥有的那种赤忱的情绪。”南岛轻声说着,回头看向花无喜,想了很久,继续说道,“你知道吗?”
这句话很是莫名其妙。
所以花无喜眉头紧皱,不知道他在问着什么。
花无喜没有说话,于是南岛自言自语着。
“故事是相似的,所以其实我这些话里藏了很多的东西,你如果觉得好奇,便能发现很多的问题。”
花无喜静静的看着南岛,而后缓缓说道:“我并不好奇,就像你的那柄伞一样,也许藏了一些秘密,才能够替你挡下很多的东西。”
花无喜同样向着芋海边走去。
“痛苦是需要偿还的东西,我的情绪比你丰富,也比你痛苦。”花无喜平静的说着,身周有巫鬼之力涌动。
“那阵从大泽吹来的风,曾经落在花无悲的灵魂之上,现在也落在了我的灵魂。”
花无喜感受着身周那些狂涌的巫鬼之力。
平静地说道:“所以我不好奇,也不会在意。”
南岛没有再说话,撑着伞在细雨中不断地向着前方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向着大泽而去。
那里离冥河很近。
甚至能够在朦胧的雨气中,看见那条遥远垂落人间的冥河尾巴。
南岛在泽边停了下来,转头远远地眺望着人间冥河的尾巴。
“在这里死去是很好的了。”南岛轻声说道,“离冥河太远要漂很久,离冥河太近是种亵渎,在这里与听说另一条在南楚的秋水,应该是人间最好的地方。”
“是的。”
花无喜在南岛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同样看了一眼那边的冥河尾巴,与南楚那条尾巴叫秋水不同。
这条尾巴便叫尾巴。
世人也许懒得给它起名字,也许曾经有过名字,但是被遗忘在岁月里了。
“这个地方挑的很好。”花无喜看了一眼那边,而后转身,向着大泽那另一边走去。
南岛听见身后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好奇地看着花无喜。
“你要走了?”
花无喜在细雨中拢着手走着,宽大的衣袍在细雨泽风中随着芋叶一同翻飞不止。
“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很没有仪式感的人。”
花无喜边走边说着。
“就像当初在南衣城中杀我一样。那条巷子选得太粗糙,那个时间也并不美妙。所以我说你这个地方挑得很好,人间风雨凄迷,大泽芋海翻涌,天地一线之中,我在另一头向你走来。”
花无喜看着眼前的芋海,轻声说道:“这样才好。”
但也许还不够好,花无喜站在芋海边却是歪头继续看着。
南岛轻声笑着,看着犹豫的花无喜,说道:“莫非这样还不够?”
花无喜轻声说道:“是的。”
南岛撑着伞,握着剑,回头看向南衣城方向,看了很久,而后缓缓说道:“也许可以走进芋海中。”
“这些芋叶很高,人一走进去便会消失不见,往常还可以看见芋叶翻动来寻找他人的踪迹,但是今日有风也有雨。就像你说的那样,风雨凄迷,芋海翻涌。看不见再到看得见,也许更有一种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