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无法再接受有亲人死在自己身边了,还是因为自己,为什么他身边总是发生这种事情?他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天煞孤星了。
徐图之是在安全通道找到陆时汀的,他像是一只失去了爪牙的野兽坐在地上,靠着墙角,高大的身躯都有些坍塌。
他走过去时陆时汀的手动了下,但依旧是头都没抬。
他在陆时汀身边坐下,握住那只搭在腿上向前伸出去的手,很凉,他记得这只手原本是很热的。
陆时汀这才抬起头,看到是徐图之意外又不意外,这个时候再把脑袋藏起来就有些丢脸了,但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徐图之不需要他说话,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了碘酒棉签,拆开后向陆时汀靠近,他没去看陆时汀狼狈的眼睛,仔细的给他清理着嘴角的伤口。
通道内安静无声。
陆时汀的视线没从徐图之脸上错开过。
徐图之忽然开口:“疼吗?”
这一瞬间,陆时汀不大确定他在是在问自己的伤口,还是在问自己的心。
他没回答。
“回家吧,我今晚要值夜班,这边有消息我通知你。”
他放下棉签,固执的陆时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又过了一会儿后忽然抓住徐图之的手臂把他往起推:“你别坐地上。”
原本就低沉的声音,这次是真哑出气泡音了。
徐图之也不能一直在这儿陪着他,他还有工作,有岗位要守,顺着陆时汀的劲儿站起来后直接就反手抓住了他手臂,葱白似的的手指握住那满臂的纹身,却根本无法握全那粗壮。
“去我车里等吧。”
陆时汀要是再不跟着起来,徐图之就能把自己给摔倒,于是他起来了,像是一只站起来的野兽,眨眼的功夫就比徐图之高出一个脑袋,哪边的肩膀都要比徐图之还要宽出一截。
事实证明,徐图之把后车座改成床是很机智的。
“前面的抽屉里有吃的还有水,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谢谢。”
陆时汀已经记不住自从遇见他后自己和他说了多少次谢谢了,他坐在车里,祈祷着葳蕤可以平安醒过来。
首都的灯光太亮了,夜空中已经看不到星星了,穿梭的飞行器灯光会被人们当做流星,这样每晚可以有无数次许愿的机会。
他向这些流行许愿,于是他在天亮时等到了徐图之的消息:【醒过来了。】
这个时候肯定很多人都在病房里,他是没有机会去看看了,不过醒过来就好,坐了一夜的陆时汀向后倒在了床上。
*
“和哥没关系。”顾葳蕤睁开眼没在病房里看见陆时汀,只有爸爸妈妈时她就大概能猜到了。
老爷子和梁玉婷不解:“哥?什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