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上人屋顶,定不是赏月看星星的。
“若是被陛下知道你代替周小姐嫁给我,后果你可知道?”陆孟寅沉声问道。
欺君大罪,轻则身异处,重则满门抄斩。不止是她,还有周小姐、国师府一家都要遭殃。
司蔷打了个哆嗦,提心吊胆地问:“来了多久,有没有看到我,有没有现我是假的?”
“放心,刚到不久,还好我现得早,掩饰了过去,他们没有看到你的脸。”
司蔷长吁一口气,提着的心放稍稍下来,心想: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他演的,为着替我打掩护?
虽然实际上与她所想恰恰相反,但这个傻姑娘天真地以为眼前这个是个大好人,方才还怕得要死,现在反而很感激,低声求证:“所以,你这是在演戏?为了骗他们?”
真是个傻丫头,陆孟寅不知该哭还是笑,心想:这么笨,若是不在我身边,被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算了,看你不是很领情,我没必要吃苦不讨好。”陆孟寅无所谓地起身欲走。
这叫以退为进。
不出所料,司蔷果真上当,急忙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道:“别,别走。”
司蔷下意识地抬眼看看上方,感觉真有人在屋顶监视的样子,头皮一阵麻,极度讨好地道:“王爷,您是好人,是正人君子,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可怜巴巴求人的模样,更能让人心生怜惜。
陆孟寅笑道:“这身嫁衣是义母当初成亲时穿的,你穿着很合适。”
“你是说,这是国公夫人的嫁衣?”
“不错。义母一直留着,说是等女儿长大了,若女儿喜欢,就留给女儿出嫁时穿。”
“啊,留给清晏公主的呀。好贵重的。我方才还睡觉来着,但愿没压坏。不行,得赶紧把它们拿下来。”实在太贵重,司蔷感觉到全身不自在。
“你坐下,我帮你。”
“好,马上,赶紧的。”司蔷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要支付巨额赔款,真没钱赔,赶紧坐得笔直,把一对耳饰摘下来。
陆孟寅把妆奁拿过来,慢悠悠地把珠钗、金簪、凤冠等珠宝饰饰,逐一取下,放到妆奁里。她头放下来,青丝如瀑,乌黑如云,温婉可人。
司蔷吐了一口浊气,扭扭脖子,如释重负,“总算没那么重了。珍宝虽好,戴着也是蛮累人的。”
一身轻松,自由自在在的感觉真好。
“这个也脱了。”司蔷指着胸前霞帔,然后小心翼翼地脱下,小心谨慎地交给陆孟寅,生怕碰坏。
“那个,麻烦王爷转过身去,我把衣服脱下来还您。”
陆孟寅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传来了敲门声。
管家在门外恭敬地禀报:“王爷,常公公来了。”
“常公公?”司蔷飞快地回忆,想起那位替陛下送驱寒茶的公公,陛下的心腹,不在宫里好好待着,这时候来王府做什么?莫不是陛下听到了什么风声,派人来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