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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这次进宫还很奇怪,一开始就让她要好好的沐浴焚香,好好的打扮一番。并且一路上更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穿戴得极为整齐的拓奈奈在坐上了通往内宫的软轿以后,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探头,小声的问着走在她轿子旁边的那个太监:“敢问这位先生,我们这是去哪?”
这个太监长的倒是有几分秀美的样子,养尊处优,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要不是因为他下巴上的皮肤有些微微的松弛,拓奈奈大概很不容易猜出他的年纪。他听见拓奈奈这样的问话以后,微微的侧过了脸,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容,疏远的说着:“拓姑娘,我们这不是去宫里吗?”
“我知道是去宫里。”拓奈奈咽了一口口水,她当然是知道去皇宫里了,她想问的是,到底要去皇宫里的什么地方。
“那不就成了。”大太监翘起了嘴角,那秀美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丝阴柔的笑容,他当然是知道拓奈奈想问什么,只是他却不打算告诉她。这些人,几十年的宫廷生活早就将他们锤炼得风平浪静,宠辱不惊了,所以,对于拓奈奈的问题他是一点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为了让自己安生起见,他还是说道:“至于其他的,拓姑娘不妨静下心等等好了,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拓奈奈瞟了大太监一眼,低下头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这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感觉那么不把稳呢?就算是判死刑也得让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不是吗?这什么都不说算怎么一回事啊。”
虽然拓奈奈说得声音不大,可是,大太监还是从她一串的嘟囔中听到了只言片语,他并没有打算帮这个女人解答什么,只是抬了抬眼皮,又回过头去,目不斜视的跟着拓奈奈的软轿从那一个又一个宫门里朝着更加深远的黑暗中走去。
终于,拓奈奈在被这样抬着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之后才来到一个很宁静的宫门前。虽然这里很是安静,可是,却丝毫不见有什么怠慢,在这里服侍的人,一个个全部都低眉顺眼,一脸谦卑的样子。
跟着大太监走过了长长地回廊,那成片成片的梅花开在薄薄的雪地里,红白相间,更加娇艳欲滴,十分的清雅。不过,这也看得出来一点,这个宫殿里住着的是一个女性。并且,从这么多人服侍的情况看来,还是个身份不低的女性。
可是,在后宫里,有身份的女人有多少拓奈奈可是不知道,所以,住在这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却是一点都不敢乱猜了。现在唯一在她心头不停地围绕着的问题是,这宫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女人要见她?而见她到底又是什么事情?
不会是哪个善妒成性的女人见她占了皇帝一点小便宜,就大吃飞醋,以为自己跟汉灵帝之间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想悄悄摸摸的杀她灭口吧。
这个念头一旦爬上了她的心头,她就忍不住浑身打起了寒战来。这让本来就是在寒冬腊月的冷又多了几分的寒意,拓奈奈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出了不少的冷汗。一边的大太监看见了,有些奇怪:“拓姑娘,这寒冬腊月的,你还觉得热吗?”
“没有,怎么可能,不是汗,不是汗,大概是刚才的雪化了吧。”拓奈奈连忙用袖子擦掉了头上的汗水,对着这个大太监露出了一幅假兮兮的笑容。“我们继续走吧。”
走到了内室门口的时候,大太监示意拓奈奈停在一边等一下,自己去通报了。而这几分钟可算的上时拓奈奈最难捱的时间了,甚至有这么几次她已经想直接撤退就离开这里逃命去了。要不是因为那身后来来去去的人群,只怕这个想法早就实现了。
就在拓奈奈还在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瞎想的时候,带她进来的大太监又走了出来,对着她微微的一倾身,面带笑容:“拓姑娘,请进。”
“那个,先生,我要去见谁?”拓奈奈紧张万分,也不管好看不好看,也不管是不是符合什么规矩,直接就抓住了太监的胳膊轻声的问着。
“拓姑娘,你只管进去,进去不就知道了吗?”大太监只是笑着,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拨开了拓奈奈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再拍了拍,好像是拓奈奈的身上有什么细菌一样,很是让人讨厌。
靠,不是吧,这都是要去上刑场了,怎么还不给知道自己要怎么死啊,这还人道不人道。拓奈奈瞪着自己被拨开的手,皱了皱眉毛,将自己的手收进了袖子里。接着挺直了脊背,反正到现在怎么死也是死了,不如死得有点尊严点算了。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以后,拓奈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让自己尽量的表现的不是那么紧张,抖了抖裙摆,抬腿就朝着内室走去。
这是一间很是典雅的内室,循着淡淡的香,虽然拓奈奈对这个香没有什么研究,可是,从那淡而不腻的味道中也能猜到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的香。她低着头走到了内室中间那个台子的下面,然后就这么跪了下去,朗声的喊到:“民女拓奈奈见过……”
见过谁?她停住了,见过谁?
忽然一声轻柔的笑容从台子上的竹帘子后面传了过来:“见过谁?”
“民女……民女……”拓奈奈的冷汗再次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的落在了那光滑的地板上,惊心动魄。
第72章窦太后
“民女?如何?”那个声音好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水汽,有些飘忽的是在是捕捉不到。光听那个声音是绝对听不出这个女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年纪的,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在是有些温暖。
这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
虽然拓奈奈不敢抬头,可是,在她的心里隐隐的是这么觉得。说也奇怪,刚才那么紧张的心情,在这个时候居然放松了下来,而她也开始神游起来,要不是那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她,她绝对不可以抬头,她现在一定是抬头起来看看这个女子的容貌了。
女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传了过来,仔细的分辨,应该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这样稀稀疏疏声音的还有首饰清脆的敲击声,这样的声音一直混合着,从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拓奈奈不远的地方。
拓奈奈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却悄悄的抬起了眼皮,使劲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可是只看见一条铺撒在地上的华美裙摆,以及在裙摆下面那微微露出来的金丝凤履。
裙子和鞋的颜色都比较深沉,却大气异常,如果拓奈奈是个历史学家一定能从这点细枝末节上看出这个女子的身份,只可惜,拓奈奈只是一个酒娘,只是一个市侩的生意人,现在她看见这个女子的这裙子和鞋的时候,唯一想到就是,这裙子和鞋子要花多少钱才能做得出来啊?
“民女啊?我很久以前也是民女呢。”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感慨的样子,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又笑了起来:“你抬起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