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芦已然八岁,开始突显作为怀家女的早慧来。只是她却同怀岁聿不同,不大喜爱那些咬文嚼字的诗书经文,反倒钟情于钻研些机巧之理。
一上午,便缠着郁枳,展示些自己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虽做工简陋,但原理巧妙。一把团扇连着些瓶瓶罐罐,倒也无需侍女掌着,屋内便凉快起来。
郁枳虽是见过更高级的东西,但倒也感叹晚芦是个学理的好苗子。二人玩玩闹闹的,她倒是将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晚芦玩儿得有些无趣了,忽的从软榻上蹦起来,瞧着正半趴着看书的郁枳,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道:
“阿姊,你要不要同我去马场上玩儿?阿兄特为我寻来了一匹小马驹,性情温顺,骑着也正正好!”
郁枳合上书,侧着头看向晚芦,小姑娘像是得了极好的东西,迫切想展示给她看一般,眸子里细细碎碎的光芒颇为璀璨。倒让她也无法拒绝,况且她活了两辈子,还真未骑过马呢。
“好。”
她知晓怀府是有一块武场的,先前府上侍从都不怎么习武,因而快要荒废。只是去年开始,因着司马大人那事儿,怀府的武场便又被重新打理出来了。
现下一路走过去,皆能听见练武、耍剑、马鸣之声。一座书香宅邸出了在刀剑上行走的权臣,到底是需要培养些家将的。
“小小姐,表小姐,是要来练马?”
马倌早早瞧见了府上的两位小女娘,立即恭敬地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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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今日可听话?我今儿带着阿姊来瞧瞧它。”
晚芦拉着郁枳,绕过马倌,便向马厩里探头探脑。干净整洁的马坊内,清一色养着些高大的马匹,瞧着倒像是经常出去跑动,因而肌腱有力,身姿挺拔。
郁枳带着些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跟着晚芦往里走。只是方才往内行了几步,她便兀地被什么东西蹭了蹭手臂。
“青云?”
她转头,却瞧见了一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白马,正亲昵地用头蹭着自己。深蓝的眼眸像两颗湿漉漉的宝石一般,纯粹可爱呢。一边蹭,还一边打着呼。湿热的呼吸尽数喷到郁枳手掌上。
“这青云,我碰它一下都不成,没想到竟然和小姐您这么亲近。”
马倌走过来,为青云添了一把草,将郁枳的手给解救了出来。看着青云连吃草也不忘抬头时不时瞥一眼小女娘,他有些好笑道:
“青云顽皮得很,今儿奴忙得很,还未能带它去马场转转消耗体力,若小姐愿意,待会儿可同奴一路去?”
白驹乖顺地嚼着口中的草,又时不时往郁枳手心蹭。她心中一软,道:
“好,我也想同青云亲近亲近呢。”
约莫一刻钟,马倌为马厩里所有的马匹都添了食换了水,便将晚芦的黑色小马驹,同已然有些激动的青云一块儿牵了出来。
甫一至马场,青云便有些耐不住性子,嘴里呼噜呼噜地打着声音。马倌熟练地松开马绳,想放青云自个儿出去跑一圈,但它却令人诧异地,走到郁枳身旁,屈着前蹄蹲了下来,像是在示意让小女娘快快上马背一般。
马倌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些什么,笑着道:
“小姐,青云马性虽烈,但行路却稳妥得很,您要不试着上去,让它带着您溜一程?”
郁枳实则也有些跃跃欲试,更何况瞧见青云一脸乖顺地盯着自己。她再三跟马倌确认他待会儿会跟在一旁,这才扶着青云滑溜溜的皮毛,慢慢爬上马背。
只是不得不说,青云不愧是血统纯正的千里驹,四肢修长达,此刻坐在马鞍上,只觉得视线开阔无比,方才脑子一热后迅冷静下来,她竟然开始渐渐有些惧怕着这高度,只得双手紧紧握住缰绳。
青云倒是开心得很,像是得了个宝物一般,抬头挺胸阔步走起来,颇有些神气得意。
郁枳紧紧抓着缰绳,幸而青云现下格外温顺,并未像从前那般撒着丫子狂奔,倒像个怀孕的母驹一般,慢慢悠悠地溜着趟儿。
渐渐的,郁枳也能在马倌的指导下,控制着青云转弯、加。飒飒凉风从两颊吹过,马蹄之下尘土飞扬,一股子肆意的自由之感油然而生,仿佛五脏六腑都在为着此刻都自由而畅欢。
女娘乘马恣意快活,虽万千墨丝在风中凌乱,一张初初长开还略显稚嫩的小脸,正自内心地带着笑意。倒像是自由翱翔在长空之上的新鸟,充满少女的生机与活力。
此般场景,便尽数落在了慢慢往这边走来的男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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