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琰若无其事的撤掉几颗黑子。
幼宜盯着被吃掉的地方…顿时黑了脸。
见眼前人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谢景琰轻轻将黑子丢于一旁,嗓音轻了许多:“只盯着一处,有时会失了大局。”
幼宜拧了拧秀眉,千两银子可不能就这么能飞了,随即略显不耐:“人上了年纪,真啰嗦。”
谢景琰面上看不出什么,手上动作却微微一顿。
幼宜只得专注于棋盘之上。
房内静的只听见眼前人呼吸声。
谢景琰也不催促,只静待眼前人琢磨,远远看去二人竟说不出的温馨。
一阵儿下来,黑子几乎不可挽回之势。
还差八子…
额角隐隐起了薄汗,她招架不住了。
又过了几息,幼宜忽地面露喜色落子。
行云流水地缴了几颗白子,再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好不得意。
谢景琰失笑:“出息。”
幼宜眼睛紧盯着棋盘,却反驳道:“出息,值几两?”
梧枝站在一旁默默头大,还好将军和夫人不在此…
若是听见小姐此言,怕是要得气昏死过去。
二人四目相对,眼前人试探道:“大将军没少受封赏,怎么养的你这丫头如此财迷心窍?”
幼宜意有所指:“我倒是觉得,迷财总比迷色得好。”
谢景琰仿佛没有听出她的意有所指,倾身轻嗅了嗅:“你平日用铜钱玉石沐浴?这味道”
幼宜并无半点窘迫,眼里带着兴味:“多谢大人提点,回去我就命人去选几样宝贝。”
谢景琰一时语滞,忘了这丫头不在意名声,忍不住泼冷水:“你这是嫌参大将军的不够多?”
幼宜嗤之以鼻:“谨小慎微,难道少了?”
“至少不会更多。”
几日子相处下来,谢景琰知道她不是个没脑子的,但还是下意识提了句醒。
幼宜闭口不言…
从前,她被抓了太多小辫子…
到底连累了爹娘名声,说他们褚家居功自傲。
幼宜带着几分不情不愿,轻轻应声:“嗯。”
谢景琰有些意外她的乖顺,忍不住得寸进尺:“嗯?”
幼宜抱臂不满:“大人,惯用嘴下棋?能不能别打扰我?”
“小小年纪,沉闷。”谢景琰一副过来人提点的样子。
“啰嗦才惹人嫌。”
男人并未说什么,只是顿时下手没轻没重,吃了好一片黑子。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幼宜,顿时愁云密布。
她有种辛苦耕种了一年,眼看快要收成了,被人割了的感觉…
见这丫头又懊恼又心痛的模样,谢景琰得逞一笑。
幼宜端详了一番,觉自己不至于片甲不留,但又很难积微成着,顿时不悦将子砸进棋罐:“你不如给个痛快,逗我玩有意思吗?”
“有意思。褚姑娘这就放弃,怕不适合大理寺。”
“适不适合不是大人一人盖棺定论的。”幼宜端肩,正色道:“今日我可有哪条判断有误?或延误了什么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