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于河脚上还挂着未去的镣铐,怀中抱着的姜锦夏压在他胸口。
她手指绕着他的青丝在他敞开的肌肤上打着圈圈。又是温柔,又是妩媚,又是诱惑。
指铐已去,他轻抚她的脸,温柔,道着:
“当年陛下功高盖世,余老已起了杀心。余老对我有养育之恩,陛下对我有救命之情。两方取舍”
姜锦夏是早有消息的,于河受云泉山庄追捕已有多年。他也算是为她,背叛了育他养他之人。
他淡笑:“臣是个祸害,若是陛下哪日不放心了,臣的命随时为陛下候着。”
于河之语竟有些感动。
“你不恨朕吗?朕的先祖亡你九族,朕屠养你之人九族,朕”
“不想提了。”
曾经那腥风血雨,如今这温柔之乡。似有一处庇护,他再也不想经历风暴,道:
“如今,我只知陛下在我怀里。我是陛下的臣,我忠于陛下!”
阳光斜落,不偏不倚,正午了。
姜锦夏起身,自那柜中寻得一件苏幕遮曾穿过的便装出来。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廷尉大人,该升堂了。”
她见不得白,寻见的是一件深红色长袍。待得于河换下身上那件已有十几年的血染白袍,姜锦夏忙将它缩成一坨,扔至角落。
什么与子同袍,日后她唯有龙袍!
苏幕遮的身材与于河极为相称,如今穿上,望那背影,却似当年
“挺合身!”
姜锦夏自身后细望,似乎下一刻身前的人便会转过脸来,带着稚嫩与童真的叫上一声——师父。
狼崽子?
下意识,她自身后将他抱住,心下默默念着:狼崽子,你为何要做那些欺师灭祖之事呢?
又是道着:“阿河,帮朕劝劝云儿吧!”
于河从未像此刻那般理解姜锦夏。
她不杀苏幕遮,就像她不杀他一样。她放过了他,他也不该逼他杀另一个男人。
“嗯!”
罪九终于活到了今日!
三月后,秋!
织室,蚕房。
姜锦夏的血蚕养成了,在那血色蛛网之上,一位男人千疮百孔,薄如云雾的乱丝缭绕整个身子。
似植物长出果实,他那疮孔之上镶嵌的、生长的,是一颗颗血色蚕茧。
蚕工将他嘴里的漏斗取下,其中还遗留着些许未净的血乳,有蚊虫黏在其中,扑棱着翅膀。
“陛下,血皿尚有气息,可明年再用!”蚕工回禀着。
姜锦夏攥了攥手,如今叶黄秋近之时,竟是满手的汗。
此刻封口带也去了,那火光之中只望见罪九身子微微痉挛,口上下蠕动咀嚼,似乎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
那封口带有些许的缝隙,怕是带着封口带时,他也在微弱的重复这一句。
“陛下,好像是师父是爱阿九的?师父是爱阿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