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襄回到府上的时候,管卢早已经将外面的事情处理干净。
“那些人,并不是正经的土匪,起来像是些市井小民”
梅襄抬手斟了杯茶,“我知道。”
这些拙劣而又幼稚的把戏,想叫人不穿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
管卢迟疑道“二爷当初即便不放走宝婳姑娘不是也可以吗”
他实在不明白梅襄既然仍是舍不下宝婳,为什么要有此安排。
梅襄的神情却淡的叫人不出情绪。
“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岂是我强留便能留得住的”
宝婳的心一直都向往着失忆之前的事情,向往着自己的家人。
梅襄固然有的是手段可以锁她一辈子。
可时日越久,他的心思却愈发与从前不同
哪怕她只是心中存着要离开他的念头,都叫人无法忍受。
所以他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梅襄现在只想要她主动来找他,往后再离不开他。
但她若真的能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了,那她日后也不能再怪他没有给过她机会了。
他会慢慢地、一个一个地解决她身边的人。
到那时候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她,现在的他其实也并不清楚只盼她莫要给他这样的机会去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管卢忆及当日翠微斋的事情,桩桩件件,其实梅襄早就知道。
宣国公府处处都是梅襄的眼线,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宝婳是祝九風的妹妹只是一层窗户纸罢了,他既不能伤她,索性便顺水推舟,一出苦肉计成全了她的念头。
他刻意放纵了这一切的发生,唯一的意外便是他仍不可避免地被宝婳的态度所影响。
管卢隐隐发觉二爷如今竟在这件事情上越陷越深。
他也不能确定,这对二爷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厢宝婳在祝府醒来。
她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接着便慢慢想起自己同梅襄在马车上的事情。
起初她并不愿意,好在后来他也终于退让了一步可她却用了极长的事情去哄着他,哄到最后,她自己都累得在他怀中随着颠簸的马车睡了过去。
她起身来,发觉身上的异样,脸颊渐渐发热。
春桃进来,低声道“姑娘醒了”
宝婳“嗯”了一声。
春桃说“姑娘往后一个人可千万不要乱跑了,亏得大人他向来宽慈,这才没有怪罪奴婢跟丢了姑娘呢”
宝婳想到这一茬,缓声道“你莫要担心,今日我虽走丢了,但我回来后也会替你向哥哥解释清楚的。”
她并没有想要牵连到丫鬟头上。
春桃诧异地了她一眼,转而说道:“奴婢给姑娘准备了热水,不如让奴婢伺候姑娘沐浴更衣吧。”
她说着要上前,却被宝婳拒了。
宝婳只说不习惯人伺候,说什么都不肯叫她靠近。
春桃只好就退到门外去等她传唤。
等宝婳沐浴之后,春桃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时,却发现似乎少了一件粉色的抹胸。
“奴婢记得姑娘今日穿得是件粉色绣芙蓉的抹胸,怎就不见了呢”
宝婳转过脸去,目光飘到窗外缓了缓,才同她道“我不喜欢,已经将它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