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禁军来牵制宋佥事,不会适得其反吗?”
“方小将军年纪不大,满腔热血但是性格单纯,我告诉了他,他自然会告诉禁军,到时司长和圣上也会知道,他们就会怀疑宋珧。”
“为什么不是怀疑展大哥?”言旷更不解。
季飞章笑道:“谁让那宋珧要逞能呢?当时说的是让咱们鉴察司的人配合展萧行事,若有他的行踪,也要及时向上禀报。宋珧觉得福微公主身上有大功,自己不服,非要大包大揽,他一个佥事,下头的人汇报什么消息不得过他的手呀,他不知道的事被禁军知道了,这还不够让圣上和律司长怀疑吗?”
言旷终于恍然大悟:“展大哥这一手,是打了个时间差。等消息到了京城,他们恐怕早就离开金田了,到时禁军又晚了一步,宋佥事还会被司长猜忌,这也可谓一箭双雕?”
季飞章点点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如今套子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我们这位宋佥事进来了。”
言旷抚掌,刚要笑上一笑,忽然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可是,这方小将军不是没脑子吗?万一他没把这事告诉禁军,反而告诉了别人呢?”
季飞章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如墨的夜空:“大概……不会那么傻吧……”
言旷眼角抽了抽:“还好我不用办这事,这雨过了我就去金田,万一那位小将军真的‘超乎常人’,我也好随机应变,免得展大哥被困在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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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果然如展萧所言,天气阴沉。
这金田县因为灾荒缘故,已是一片荒芜萧瑟之景,如今天阴了,更是显得万分萧条,甚至都感觉不出这是初春三月。
清早展萧便已带着小溪离开了,李忘舒自己坐在这间破草屋里,等着她与展萧约定的时间到了,再出去吸引那些强抢民女之人动手。
天光晦暗,照进这小屋子里便更昏暗了些。她手里拿着那把油纸伞,倒像是那日离开并州时一样紧张。
救人这件事,说起来倒容易,但真要把人救出来,实则困难。
她只听小溪说过有很多姑娘都被关在一起,却不知前因后果,这等情况之下,实是以身犯险。
可她昨夜做梦都想起了前世在西岐的日子,既得知了这样的事情,让她狠心离开,她又难安。
思绪纷乱,李忘舒也不知此刻自己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她于是起身,想打开那扇破窗透透气。
谁知刚站起来,便听得一阵巨大的敲门声传来。
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发出一声脆响,李忘舒捏紧了手里油纸伞的伞柄,想起展萧昨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