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儿走近,替他们将束缚卸了去:“在外界,今后将不再有李小二和刘试子两人,不必活在阴暗之下,往后开启新生。也不必唤我作主子,按照从属关系,称我为大人即可。”
“即日起,你们便作我的侍从,首要任务是照看我的夫人刘秀和。此后便唤作为王念生,王胜马。如何?”
两人瞬间喜笑颜开:“多谢大人!”
“休息好了,明日去找赵将军,他会安排你们的食宿。今日来的匆忙,还请二人在牢里委屈一晚了,”王善儿起身,这牢门也不关了,任他们来去自如。
出了牢狱,她只是轻瞟一眼,看到赵民承倚在墙边抬望眼,嘴里还叼着根草,悠闲得很。
小雨已停,但乌云还未散去,天上的圆月与星辰被遮了个干净,留下的还是乌蒙蒙一片。
“赵将军竟然没回房休息,”王善儿禁不住打了个抖,“里面那具尸体不用立墓,回头给太子殿下送去,就当是我送他的一份回礼。”
赵民承听此忍不住为太子殿下抹了一把汗:“你这挑衅未免太过大胆。”
“那又如何,”王善儿睨了一眼,“营私舞弊,受着吧。”
时隔多年,这小丫头变了不少,赵民承心里想着又将扔到一边的大氅拾起来披到了王善儿身上,这一刻好像回到了从前。
今晚这一活动王善儿险些遭不住。
雨后凉风拂面,王善儿的思绪与她的青丝一同扬起。只是没想到,分别多年的老友再次相见共事竟是相顾无言,漫步庭闲。
赵民承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地将她送回了房中。只是王善儿刚一关门,刘秀和就扑了上来绕着她仔细查看。王善儿这才刚醒,昏迷了一天多,伤可还没好,就开始下地活动,还冒雨出去伞也不带,让人紧张的很。
她领着王善儿坐到床榻上还替她盖好被子,从桌上端过来那碗热的刚刚好的姜汤一口一口地细心喂,若是不小心滴了出来就拿手帕擦。
“今晚你睡床榻,我睡地上,”刘秀和霸气宣言,不容得她拒绝。
“那三个人,”刘秀和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夫君是怎么处理的?”
来的那三人说到底也是生活所迫,也是从普通人沦落到了刺客这个地步,本着爱民的心头,刘秀和还是问了出来。但她不能干涉王善儿做的决定,因为她知道,如果王善儿不给予反击,也许她现在可就要守寡了。
新官上任半月有余就死于刺客刀下,这属实是太废物了些,料想父皇也不会喜欢。于面上,有损父皇颜面,于内里,昌阳公主就丢了一个保身的重要筹码。不过好在,她这夫君不算太笨。
但这个处理手法还是很值得关注的。若是换了她那一向心狠手辣的大哥,那三人恐怕早已尸骨无存,甚至还要闹上朝堂将那一干人等尽数除去。换了旁人,为绝后患也许也是命丧黄泉的下场。
王善儿好像也察觉到了刘秀和的心思,忍不住逗逗她:“夫人不用怕,他们已经被我处理干净了。”
她仔细观察着刘秀和的表情,看着她眼神隐晦的变化,由最开始的纯净到开始掺杂一丝失望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夫人的安全我始终是不放心,明天起会有两名侍卫到夫人这里报到,”王善儿嘴角一扬,摸了摸刘秀和那柔软的脸颊,“夫人会喜欢他们的。”
这下,刘秀和的眸中突然明亮了三分,却又忽然黯淡了下去。
王善儿看着她这双眼睛晦明晦暗的变化,和变戏法似的,这难道不比赵大将军有趣多了吗?
“夫人还是睡床铺吧,着凉了陛下可是要问责于我的,”王善儿如此说着,也是毫不犹豫的向之前打的地铺走去。
走到地铺边,往下一坐,抻开被子直接睡了起来,也不管刘秀和接下来有什么反应。
刘秀和走过来想要模仿她打横抱起将王善儿抱到床铺上,可无奈后者和定海神针似的,怎么弄都弄不动。她干脆另找来了两床被褥,将王善儿来回滚动加厚地铺。
王善儿摆弄得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来来回回又忙活了半个月,这大坝可算是修好了。
另外又抽出了十天去加固河堤,还有三天去观察水漫事态以及放水是否平稳。
所幸,在众人共同努力下,他们可以告别河满生涝的担忧了,就算会发生,那也至少在接下来二十年里不会受到侵扰。
这些天赵民承一直跟在王善儿身后,一口一个“王小娃子”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生死之交或是难得知己呢。可实际上,他们曾经不过就是师生又是同学的关系,只是比一般兄弟要好,却比不过兄弟之称,更何况中间一别多年,难免生分。青梅竹马,称呼的属实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