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二三!再上!”
“嘭!”
“娘的,这鸟门怎么这么牢实!”太监张诚急得来回踱步,口吐芬芳,“张居正这杀才,贪的钱怕是都用来修这鸟祠堂了吧!”
一旁的邱橓等人虽未吱声,心里却也都对这张家祠堂颇有意见。
大门这么结实也就算了,就连窗户都是用大理石雕的,关键是房檐也高,这规模质量都已经赶上紫禁城了。
“早知道前两日查抄时,就不该把张家的桌椅板凳全给搬走!要是没搬的话,哪还用得着去借什么梯子啊!直接把桌椅摞起来,人早就能爬屋顶进去了!”
任养心仍旧唠唠叨叨抱怨着,而他抱怨的对象可就多了。
前两日搬东西时,在场负责查抄的官员们几乎全都提议把查抄出来的家产先转移到附近的官衙内,然后再进行清点。
众人都心知肚明,在这转移的路上要是少了些什么也无人追究,其中羊毛,人人都想薅一点。
唯独没表态,也没薅羊毛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邱橓,他是出了名的清廉。
当初,被削职为民的邱橓在回到老家后,因身无官职,不可避免的需要交税。
然而邱橓宁愿当個老赖拖着税款不交,也不愿意收下他人赠来的钱财礼物。
();() 最终,邱橓成功拖欠地方税款高达“数百十金”。
邱橓的奇葩事迹远不止这些,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但眼下任养心把事情扯到明面上来说,万一让邱橓起了疑心,再向皇帝参他们一本可就麻烦了。
“任大人,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如今地步,还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提前半月带兵围困了张府?现在出事了,你一个大男人唠唠叨叨半天,不就是不想担责任吗?”
说话的是张诚,他的背后是皇帝,根本不怕得罪这些文官,眼下正是甩锅的好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张家祠堂内的妇孺老小要是全都死了,到时候追查起来,责任绝对不能让锦衣卫来担,更不能让他这个东厂的代掌事人来担!
任养心慌归慌,可到了这种甩屎盆子的关键时刻,他立马正色起来:“张公公,我提前派兵围住张府,是为了防止张家人提前藏匿赃款!我这是为了协助你们抄家,更是为了皇上,你怎么能好赖不分呢?”
张诚不甘示弱,“伱口口声声为了皇上,可皇上何时让你活活饿死张家十七口人了?皇上圣人之心,仁慈宽厚!我警告你不要攀诬皇上!”
任养心可是都察院的御史,向来只有他甩锅给别人的份,如今张诚这般急着将责任全都推给他,他自然不愿意。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撕破脸道:“好好好!你非要这样扯是吧?那我就不得不提张敬修上吊自杀这件事了,素来纪律严明的锦衣卫在你张诚的管制下居然连犯人上吊都拦不住,难道这也怪我咯?”
“你不要跟我东拉西扯!”
“究竟是谁在东拉西扯?大家同朝为官,一同奉旨前来查抄张家,我任养心即便有罪错,你也休想甩干净!”
“你个疯子!”
“你不男不女!”
“你娘的头!咱家跟你拼了!”
“死太监,你有辱斯文!”
“……”
此处狗咬狗一嘴毛。
另一边的‘刑房’内,即将上演惨绝人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