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自然说不出来不合哪条规矩,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很快,阿满拿来了酒,赵伯也跟着过来,听闻七殿下今日要留宿相府,吓得不轻,连忙让人收拾客房去了。
荆寒章自顾自喝了半杯酒,到晏行昱坐在那心不在焉地拨动佛珠,珠子轻撞发出的声音让荆寒章听得牙疼,他蹙眉道“晏行昱。”
晏行昱在出神,竟然没有反应。
荆寒章将酒杯一放,声音大了些“晏行鹿”
晏行昱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迷茫地着他“殿下”
荆寒章哼了一声,道“当着我的面你竟然还发呆,在盘算什么呢”
晏行昱他一眼,又飞快将羽睫垂下,说“行昱在想,殿下许我的一百两银子什么时候给。”
荆寒章“”
荆寒章都惊呆了,他愕然道“一百两银子你都能想的这么出神”
晏行昱没觉得问人要钱有什么羞耻的,他着荆寒章,认真地点头“殿下不是许给我了吗”
既许了,那银子就是他的。
荆寒章自认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些年也见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人,但从来没见过晏行昱这一挂的。
这也太直白了点。
荆寒章古怪地了他半天,才将腰封上的玉佩解下,随手抛过去,没好气道“拿着,这玉佩足够抵一百两银子还有余了。”
晏行昱抬手一接,玉牌穗子绕着他的手指轻轻转了一圈落在掌心,他当着荆寒章的面仔仔细细地了半天,才眸子一弯,说“好,我这就让阿满去当铺换银子。”
荆寒章“”
荆寒章本来已经将玉佩送出去了,没想到此人连遮掩都不遮掩,当着他的面就要去把玉佩当了。
虽然说玉佩到了晏行昱手中就任由他处置,但这可是皇子的玉佩,他难道就不想珍藏下来吗
他给的玉佩难道还比不过区区一百两银子有吸引力
荆寒章越想越气,直接起身迈着长腿走到晏行昱面前,伸手就要去夺晏行昱手中的玉佩。
晏行昱连忙往后一靠,将玉佩藏在背后,张大眼睛着荆寒章,满眼都是难得的惊慌“殿下、殿下做什么,这已是我的了。”
荆寒章在国师府拆穿他时都不见晏行昱这么慌张。
荆寒章瞪着他“还给我,我直接给你银子。”
晏行昱有些犹豫“可是您不是说,这玉佩远远不止一百两吗”
生平第一次被坑的七殿下觉得匪夷所思“你到底什么意思本殿下拿回自己的玉佩,难道还要多给你银子不成”
晏行昱财不惜命,有些怯怯地点头。
荆寒章荆寒章都要被他气笑了“你堂堂丞相之子,至于连这点银子都要坑吗”
晏行昱再次将半张脸往大氅的衣领中缩,满身写着抗拒和刚才要和他赔衣裳时逃避的样子一模一样。
荆寒章在京都之中无人敢惹,哪怕再纨绔的子弟到了他面前也是一派讨好谄媚之态,被捧得太高太久,荆寒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光明正大坑他银子的人。
只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气得要喷火,反而有种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