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秒钟。我忽然觉得,自己身下出现了一丝暖意,这种温暖非常舒适,是那种想让人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的温暖,就像是大冬天的时候床上开了电热毯。
可奇怪的是,这床一点儿都不软,反而异常坚硬。我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想我这是躺在那儿,入眼处却好像并不是床,而是一块通体雪白的棺盖
我竟然是躺在棺盖上
清楚身下的东西后,我立刻又抬头了四周,没错,这里就是杨端墓里的那个墓室,来我的梦的确是醒了。我之所以会感觉到温暖,是因为棺盖下面的凹槽里还有火油正在燃烧,把棺盖烘烤得非常暖和。
于是我翻身从棺盖上爬起来,心里觉得渗得慌。虽然不是躺在棺材里,但躺在棺盖上的感觉也非常诡异,有些地方的习俗,在安葬之前就是先让死者躺在棺盖上的,要换上寿衣寿鞋之后才入棺。
“哎,白淼醒了。”
我刚坐起身,就听到老周的喊声。循声望去,他们三人正站在石碑旁边。见我醒了,都向我走来。
摸了摸被棺盖硌得生疼的后脑勺,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他们道“额,我睡了多久啊让你们久等了”
问完,他们也走到了我身前,可是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着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忙低头查,可找了一会儿,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问他们“怎么了怎么都盯着我不说话呢”
最终还是林皓先开口回答我,道“我的淼哥,你刚躺下一分钟不到。”
一分钟不到可我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昏睡了好几个小时呢在梦里至少也过了大半天了,怎么可能昏睡一分钟不到就做了那么长一个梦。想到梦,我心里一慌,赶紧回想梦里面到的人和事,想了一会,就发现我都还记得,并不像平时做梦那样醒来就把梦里发生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做过那么一个梦。
几人大概是我脸上表情变幻得有些夸张,老周蹲下来拍了拍我肩膀,道“喂,白淼,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梳理了一下,才抬头一脸兴奋的问“老周,邵科长,你们认识一个叫夏泽云的人吗”
梦境里面虽然是八十年代,但是既然都是灵探局的探员,他们即使没见过,肯定也听过。夏泽云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他们认识的概率也更大,所以我先问了这个名字。
可是老周和邵城听了,都是一脸茫然,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以为自己刚才太激动说太快了他们没听清楚,于是又重复一遍道“夏泽云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这一次,我特意放慢了语速。问完,便盯着他们,期待他们能告诉我他们认识这个人。
可是事与愿违,老周和邵城听我又问了一遍后,都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我心里一沉,连忙继续问“钱章呢杨辕卿呢认不认识”
老周莫名的抬头了邵城,而邵城也了老周,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啊,老周和邵城也是好多年的老探员了,怎么会不认识灵探局的老人呢,而且他们两人的反应,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些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几秒钟前还一脸兴奋的我,一下子又萎靡了下来,原本以为百分百能从老周和邵城口中知道些什么,没想到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问出来。
见我表情再次急变,老周摸不清楚状况,便一脸关切的问我“白淼,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你说的这几个,都是什么人”
林皓也蹲下来摸了摸我额头,道“三水,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听他们问我,我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把前因后果告诉他们,或许邵城或老周是听说过这些人的,但是不熟悉所以一下想不起来。没准把事情全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就能想起来。
于是我坐正身子,认真的说“我做了一个梦这几个人,都是我在梦里见到的。”
林皓闻言像神经病一样的着我,摇了摇头对邵城和老周说“完了完了,肯定是烧糊涂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