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月余光里,对面的男子安静饮茶,一双瞳遮在睫毛下,不再说话。
今日过来的事已经办完,苏云溪喝完就提出告辞,没再多停留。
走到街上,饮月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打着手里的伞,给苏云溪遮阳。
伞是听雪送的,人好,可也不太好。神情间的诸多变化苏云溪都看在眼里,开口问道:“你今日突然提起段铮,怕不只是随口一提吧?你是想提醒我还是提醒听雪?”
饮月表情瞬间变得愤愤不平:“那自然是那个,你看他狼子野心都瞒不住了,也就只有夫人笨,看不出来!”
狼子野心?看不出来?
苏云溪笑着戳戳饮月脑袋:“平日里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狼子野心,我是这么教你用的?不许乱说,他不是那个意思。”
饮月“哼”了一声,揉揉额头:“夫人没看见听雪看你的眼神吗?跟……老爷看你的一样。”
都那么地……目中无,别人。
“……”
苏云溪一时哭笑不得。
她道:“或许你不该告诉我。”
好让她有朝一日就算知道了也可以假装不知道,好装蒜。
饮月不明白:“夫人不想知道?”
“嗯。”苏云溪往前走去,说道,“因为我已经成婚了,我不会移情别恋。所以,别担心,该如何,我有分寸。”
“夫人有分寸我知道,可是别人不一定有。”饮月还是气闷。
正说着,苏云溪停下脚步。
前方,一个制服肩上绣有白獾的男子正在一棵茂密的树下,仰着头呼唤一只凤凰鹦鹉。天气很热,他很执着,但是鹦鹉就是不下来。
是署里的小醉。
苏云溪快步上前,走了两步,停下来。
一人先她一步到达。
段铮拍了拍小醉,示意他后退,从容地吹了一声口哨,树梢的鹦鹉这次终于肯低下高傲的头颅,歪着头看向树底,有一个美丽女子脚步轻盈地跑过来,站到男子身侧,立刻吸引走了他的目光。
没人再有心思管树上的鸟。
“夫人怎么过来了?”
“有点事,路过。”
被忽视的鹦鹉拍拍翅膀飞起,落在段铮手臂上,想引起注意,奈何没人理它。鹦鹉失去兴致,落寞地飞回到主人身边,跟着自己的主人一同向治安署署长鞠躬道谢。
段铮收回目光,重新落回苏云溪身上,盛起笑意。
小醉先一步顶着大太阳跑了,饮月给苏云溪打着伞,段铮走在苏云溪左侧,与她并肩,一起往治安署的方向走。
“夫人会不会觉得,这……”
“不觉得!”苏云溪果断,又对他道,“我觉得甚好。”
“我方才从听雪那边过来,已经跟他说过了,有关的事他会处理好,接下来我可以专心过来养猴子啦!”她绽开笑脸,“一会儿我想去看看小猴子。”
“好。”
段铮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夫人今日怎么好像心情特别好?”
苏云溪:“……啊”
“因为我马上就可以拿到工钱了,所以开心。”她道,陡然想起一事,“大人你该不是想赖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