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六月初的时候,桑顿的妹妹范尼出嫁了,做了幸福的六月新娘。
梅对范尼在结婚前的兴奋激动有所耳闻,因为她和她的未婚夫几乎把米尔顿的所有商店买了个底朝天。
按照之前对范尼的承诺,梅甚至对她还额外做了关心,这次的新娘礼服就是根据巴黎最新时装画册上的昂贵式样临时改了尺寸,由专人从沃斯家的定制屋送来的。
没有一丝多余的花边,通身纯白轻柔而又端庄沉静,把范尼平日的浮躁样掩盖得一丝不剩,引得周围的女眷全都艳羡不已。
而范尼此时头披的一条垂到脚踝的新娘头纱,则是她的母亲桑顿夫人早些年特意为她制作珍藏的,轻薄柔美得仿佛笼罩在周身的云雾。
作为哥哥的桑顿则给了范尼一个巨大的惊喜,范尼不知道这一粒粒不算很大的钻石做哥哥的攒了多久,但是拼嵌出这样一顶璀璨的钻石月桂头冠肯定需要花上数年的岁月。
范尼这回是真感动了,她总觉得自己以后要出嫁,母亲偏心哥哥,而哥哥以后则会心向着自己的小家,所以她才不断地要这要那,不想吃亏,也是为了给自己唯二的两名亲人留下自己做姑娘时的印象。
看,妈妈会为她头疼,而哥哥只要签支票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这个妹妹。
范尼觉得自己的一生还是挺成功的。
但梅在教堂看见未来的妹夫的时候仍然吃了一惊,华生先生也算五官端正、仪表堂堂,只是和范尼的年纪相差太大了。在梅所认识的人里边,只有罗伯特姨父和纽约的那几位老先生的年纪能与面前的人匹敌。
桑顿也担心梅有什么想法,不过梅在这种场合一向是仪态万方,就算范尼在休息间贼笑着问她华生看起来怎么样时,她也能平静地回答:“华生看上去很稳重可靠。”
范尼笑起来:“可不是,就是年纪实在大了些,不过他有钱。”
梅近期是对这位妹妹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但如果华生能够满足范尼对
于物质的毕生所求,那这的确是段好姻缘。
桑顿夫人却是不耐烦地给她理头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米尔顿那么多大好青年,以后能赚大钱的人也多得是,你就不能耐心地看看、挑了挑,就那么急切地……”
范尼撅着嘴转身道:“妈妈,你可不该在我结婚这天说这样的话。”
梅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正,别把衣服弄皱了:“你以后就是华生家的太太了,桑顿夫人往后难有机会再和你推心置腹了,范尼,反正你不会做逃跑新娘的不是吗?那就听一听。”
于是范尼开始听桑顿夫人唠叨了几句做别人家太太的经验以及怎么把握男人的心,范尼满脸不耐烦,梅则有些羞答答。
末了,桑顿夫人还不忘来一句:“梅,你也听进去了吧,约翰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他了,听我的准没错。”
范尼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然后反驳道:“妈妈,衡量男人的真心你得看得远些。华生是有钱,但也不算是首屈一指的富翁。可他身家若是有10万镑,却愿意都花在我身上。那些青年才俊又有什么用?即便他们未来身家百万,愿意给我花用的也不过10万而已,那我为什么不嫁给华生?”
梅倒是没想到范尼是个这么透彻的人,虽然光以金钱衡量婚姻实在过于偏颇了,但是范尼这个歪理让桑顿夫人也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