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药里,根本没有麻药。
他偏过头看向她,看着她睁着那明亮的琥珀色瞳孔,专心地给自己上着药,生怕弄疼了自己,轻轻地吹着气。
他现自己竟卑劣地心生喜悦,欢喜她关心自己,欢喜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此刻只看向他。
“好了。”朱绍将手上的绢布放到一旁,换了块新的绢布,抬头看向他,“你稍微转过身一些,我给你肩膀上点药。”
谢书安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默默转过上身正对着她。
甫一转身,朱绍的眼帘中便映入了那个扎眼的奴印。
她第一次看时,是在一片水雾之中,那时只大致看清了那半边的烙印。
此时,她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再去看它,才觉这烙印是这样惊心触目,心中不由有些喘不上气。
月色拂过她纤细的手,照着它触在了那枚烙印上。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对方温热的胸口,两人均是蓦地一颤,而后白皙的五指向四周滑去、贴落,直至掌心覆在了对方强健的胸口上。
烫伤的皮肤是难以再生的,更何况用铁烙去烧灼的焦痕。
奴印上没有一点皮肤的纹路,而是一片可怖的皱缩,宛如要将整颗心脏吞噬在这枚烙印之中,永生永世都被囚困在此。
指尖滑动,在那烙印之上还留有一块疤痕,似是用刀剜下了一小块烙印,却又戛然而止。
她忽然想起之前见过张冲身上的伤痕,有一块巨大的刀疤。
当时只觉得那大抵是经历过重伤后留下的,如今看到谢书安这枚烙印,她才恍然知晓那是张冲将那烙印给生生剜了下来。
而谢书安却将它留下了。
掌心抚过之处,能感受到其下跳动的心,一下、两下,似是逐渐在加,越用力地鼓动着。
忽然,朱绍的手被谢书安一把抓住,从他胸口上掰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了对方一瞬混乱的气息。
掌心被对方的手指掐得白,深深地陷了进去。
似是现自己过于用力,那只手又蓦地松开了些。
朱绍愣了神,心觉自己此举似乎太过越界了,遂缓缓地收回了手。
就在她抽离之时,对方又突然抓住了她,将她的手包裹在了掌心。
掌心的温度从她的手背传递着,明明只是春日,对方的手却如此的烫,烫得她近乎怀疑他是不是病了。
朱绍诧异地滞住,慢慢抬眸去看他的脸。
谢书安将脸别到一边,没入了阴影中,握着她的手在月色下微微颤抖。
那手有些粗糙,手心上长了许多厚厚的茧,却掩盖不住本就好看的模样。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似是安抚又似是讨好。
“朱绍。”
半晌,屋内才终于有了点动静。
谢书安缓缓地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我有事想同你说。”
“……什么事?”朱绍原以为他是想赶她走,现在又被他突然握住手,心里一时辨不清他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好,”谢书安低声说着,话语里竟透出了些小心,“我想明日再同你说。你何时有闲?我去寻你。”
朱绍瞳孔微睁,心生疑惑。
究竟是什么要事,让他连说话都变得这样拘谨了。
“我明日白日里有事要处理,傍晚后才有空。”朱绍回道,“要不,傍晚后我去找你。你到时候在哪?哪个时候有空?”
“我、我都在,都有空。”谢书安的眼神四下晃着,原本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