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愣了下,哭得更凶了:“爹呀,爹死了,回去怎么跟爸交代啊?”
吴是非错愕,随即扶额:“抱歉,节哀!”
——唉,又是个夫夫单孩儿!
吴是非暗自慨叹,一抬头,发现两人眼前裹在一起交战的兵马似乎减少了许多。再往前地势拔高隆起个坡,她在人堆里被冲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爬上坡去瞭望一下。
总之,今儿这仗是不能再打了。被人截断取中又抄后路,各个击破,己方一万精壮愣被人三千游骑兵杀得没了脾气,不跑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吴是非才不要精忠报国死而后已呢!她得留着这条命想办法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没有大米饭送终她绝对死不瞑目。
就这样拖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儿一路哼哧哼哧冲上草坡,吴是非顾不上把气喘匀赶紧四野一瞧,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孩儿啥都没看,只是四脚并用爬在她身后抽抽搭搭问:“天师,接下来往哪儿去呀?”
吴是非转过头挽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孔,抽筋儿样笑一下:“呵,汉子,会草上飞不?”
小孩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坡下望去,赫然一汪沼泽横亘在前。淤泥、水塘、怪石头,软的未必是软的,实的也可能是虚的,每一脚下去都是生死难料,除非飞过去。
于是小孩儿也一屁股跌坐下来,眼中万念俱灰。
吴是非则仰着头,似叹息,又似如释重负。
“妈的,好想有支烟啊!”
二、非我所愿
从二十四岁到二十六岁,青春岁月里最要紧的两年,吴是非设想过同龄的女孩子可能拥有的际遇:事业型的也许初步稳定小有成绩;居家型的也许恋爱结婚,正酝酿着三口之家的计划;知识型的书也念得差不多了,或者继续冲击更高的目标。而自己则在这么个生火都要在木头上钻半天的异界混了两年,没恋爱没事业,擦屁股都不用纸更找不到书来看,学会的最有用的技能是骑马。
从最初的颠到走路罗圈腿,及至能够从容驾驭或驰骋或闲庭信步,对吴是非来说骑马可以让她怀想起驾驶自己那辆自改大功率组装摩托飙车的快意,所谓思乡之情,聊胜于无。
可到底,两年了!
有时候吴是非会猜,家里人大概已经当她死了吧!有时候她又想,还是当她死了吧!
这莽莽古原,一眼望不到头,连风都吹出了孤独的节奏,吴是非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找到回去的方法。“要回去啊”四个字,只是给“活下去啊”这四个字找一个理由。
两年了,吴是非依旧没想起来自己究竟怎么来的。
一切的记忆都戛然而止在酒吧的后巷,她锁了门刚点起一支烟,之后就断片了。
醒来后吴是非在侧脑上摸到过一个鼓包,明白自己应该创伤后的局部失忆,能不能想起来尚属未知,什么时候想起来仍旧未知。事到如今吴是非已经不指望揪住那个下黑手的人暴打一顿出气了,她只想能记起一些关键的线索,好让自己从这地方逃出去。
不仅仅是生活很不便,生命常危险,关键这空间里的人设太二次元了。
“卧槽!卧槽?卧槽!!”
——吴是非分别用第一声、第二声和第四声的连续三声感叹,依次表达了自己的惊诧、疑惑,以及最后的抓狂。对身上多了一个零件而感到的,抓狂!
是的,这是个ABO的世界!而穿越空间壁垒后,此处特殊的磁场自动给吴是非加了一套性别器官,于是她现在妥妥地成了BETA,很彪悍的女BETA。
当然,一开始吴是非并没有意识到这诡异的改变。刚醒来那一阵她头疼口渴浑身冷,摸出口袋里的半包烟刚点起一支抽了两口准备静一静,那位故事套路里改变主角命运的人物就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