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指腹蹭过细腻柔软的肌肤,苏晏只觉得一瞬间一簇细密的电流从自己尾椎腾地蹿起。
他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一股热意从额头上被触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蔓延开来。
无痴无嗔
我怕是做不到了
有时候情绪一旦戳开了一个细微的小口,就跟充满了气突然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纷繁的心绪咕噜咕噜往外倾泻了出来,堵也堵不住。
陆弦之着眼前的少年微阖着眼眸,纤长的睫毛覆在他眼睑之上,轻轻抖动着。
他的视线再往下是精致秀挺的鼻梁,花瓣一般的唇瓣,着十分柔软的模样。脸上的皮肤是极致的白皙,耳畔有一些散落的漆黑的发丝。
“是不是累了”陆弦之眼眸低垂,清清泠泠的声音落在苏晏耳中。
好像突然抓住了一个借口。苏晏急促地点了点头,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中翻天覆地的杂念,有些心虚,小声地道了歉。
“换了衣服回去好好休息。”陆弦之淡淡地开口道,声音平稳,不徐不疾。
苏晏乖乖地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朝着更衣室跑去。
陆弦之留在原地,着他那一抹鲜红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他的眼眸好似幽深的寒潭,正冒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意。此时眉宇间一直隐藏的那一抹强势和攻击性也原形毕露。
陆弦之浅色的唇冷淡地抿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蹴球。
齐云社社长刚从观众席上回来。此时他非常满足,想着又给社里吸纳了一大批新生力量了。
不愧是我社长神采飞扬。
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到鞠场上,就发现鞠场里居然只有陆弦之一个人的身影了。
咦,那个漂亮的小师弟呢
嗐,这是两个人闹矛盾了
齐云社社长偷偷瞥了瞥陆弦之此时的神色,然后心里一阵暗爽。
哈哈哈哈哈好家伙陆弦之也有今天今晚回去要喝杯酒庆祝一下
不过,居然能叫陆弦之脸冷成这样,那个小师弟可真不简单呐
齐云社社长非常明智地没有去触陆弦之的霉头。
他脚底下打了个弯儿,拉住了一个准备离开的学子,都还没清这人的脸,嘴上就开始热情地推销起齐云社来。
“这位同窗请留步我你骨骼惊奇要不要加入我们齐云社一起蹴鞠只要你一个好字,我们就可以快乐登顶”
“许多球是谁之前嘲笑我平地摔的我你才是被蹴球踢坏了脑子吧”
绰号为王大壮的学子着拉着自己衣袖、笑得一脸诡异的齐云社社长额角抽了抽,也忍不出叫出了对方的绰号。
“哦。是你啊王大壮。拉错人了,抱歉抱歉。”齐云社社长笑着松开了他的衣袖,毫不留恋地继续往前走去。
徒留王大壮一脸懵逼,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这人咋回事蹴鞠比赛输了都这么开心。不会真的被蹴球踢坏了脑子吧下半年还得参加秋闱呢
苏晏自从那次蹴鞠比赛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陆弦之。
他刚入学不到一年,而陆弦之马上就要离开云山院了。他们也没有相同的课程,自是没有什么有交集的地方。
这么想来,从一开始遇见、认识陆弦之都好像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就像两条线在某一瞬相交,在之后又朝着各自的方向延伸了出去。
苏晏在射课上摩挲着手指上带着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晶莹剔透,色若润珠,质地细糯,是陆弦之送给他的礼物。
苏晏还感受到了锁骨之下紧贴着皮肤的羊脂白玉佩,玉佩贴身佩戴,沾染了他身体的温热。
为了不被二哥发现,苏晏上次生辰之后便将这玉佩妥善收了起来。然而那天他匆匆换了衣裳回到寝舍后,又鬼使神差地将这玉佩拿了出来,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