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那个时候我没选择它,而是让它继续待在高专的收藏库里等个十几二十年的,说不定会生出付丧神……
我和七海一前一后,继续向前方探索,空气中的咒力分布非常稀薄,相比较于普通的咒灵,咒力凝聚成一团,这一只——姑且这样称呼了——似乎颇懂藏匿的手段,恶意来自四面八方,被蜘蛛网密密匝匝地缠住了一样紧密。
剑气挥过的地方会有一瞬间的干净,但半秒不到又会被紧挨上来的危险气息所填补。
紧张的时候反而会更加冷静,呼吸变得悠长,一举一动都在感官之中被无限放大,扩散开来。
向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双手持剑柄,双足分开而立,闭上了眼睛。
视野完全变暗,呼吸声在耳中非常清晰,我甚至听见了七海的心跳声,一些水珠从玻璃窗上滚落的细微响动,以及隐没在水雾中的,奇异而富有规律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某种黏腻的生物从水沼之中爬过的声音。
身体微蹲,然后侧耳细听,那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近,像是要贴着我的脊背游过一般,我猛地跃起,剑锋向上,玉響从下往上扎在了车厢的天花板上,铁皮发出了尖锐扎耳的鸣叫,以及对方吃痛的怒吼。
下落时踩在了车椅的背上,玉響又是一刀,剑气冲破金属的车厢顶,形成一个和刚才相交的划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X’,金属翻卷着,我又在中间横加了一刀。
那声音叫得更大声了,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密密麻麻,如黑泥要灌进耳道一般。
被我划拉出‘米’字的车顶不堪重负,金属咔咔地向下卷起,在车厢外的生物如一团柔软的液体一样挤了进来,黏腻地落在地上。
我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次在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了……微弱的神力。
是神明的碎片。
有点像是堕落成魔的神明,但……我以前不是没见过,一些缺少信徒的无名神,神力不断地退化,又没有换代的能力,在虎视眈眈的妖魔之下只能依靠野良生存,在沾染了恙之后只会痛苦不堪,做出‘不正确’的选择。
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神明在堕落之后会和妖魔、咒灵融合。
『柳川谅月!』
那声音在说。
『柳川谅月!』
它在叫我的名字,如同什么在蛊惑一般,好像要在我的后背上推我一把。
像是爸爸的声音……
『柳川谅月!』
还是妈妈?
“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