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羽接过缠在脖子上,同样道?歉:“错都在我。我知?道?我的报答你们不稀罕,但请二位不要再拒绝,哪怕让我跟随侍奉二位几日也好,我只求心安。”
话?说到这份上,主仆俩对望片晌,难以拒绝。
星知?强调:“我只给你七日时?间,七日后,你不可以再跟随我们。”
她之所以约定七日后,是因为那时?差不多抵达楚国境界之内,东海瀛洲在楚国附近,瀛洲之下的深海正是太月古城和?无边城。她不可以冒险让人族知?道?蝾螈族和?鲛族的栖身之地,倘若为两族引来杀身之祸,她的罪过将永生永世也无法赎清。
“好,我答应恩人。”
斓羽双手虚于身前,颔首辑礼,态度十分恭谨。
子霄拉着?星知?走到无人处,压低声音告诫:“少?主,人族不可信,他那般执着?,定是有目的的。”
“甩又甩不掉,难不成杀了他?”
“杀了也不是不可。”
星知?挫败瞅着?自己的亲侍,无奈道?:“既要杀,我们当时?费力救他做甚?”
“少?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子霄激动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子霄!”星知?拉开手臂上的大掌,“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而已,你不必这般警惕。七日后待到楚国都城,我们趁机甩开他便是,钜阳距离申城有不少?路程,我们不会?暴露的。”
“既然少?主执意而为,那便依你。”
虽然很讨厌樊尔,但此刻子霄却希望能有他在,蝾螈不会?鲛人那些抹去?记忆的术法,否则面对人族少?年也不会?如此纠结,甩不掉,又杀不得。
斓羽安静凝视着?低声耳语的主仆俩,眼神有些茫然。
冬逝春来,诸国之间难得安生了一段时?间。
为期十年的水渠终于竣工,嬴政携文武百官前往雍城宗庙行祭祀大典,算是有始有终。他也说话?作数,真的允许修建水渠的工人休息一些时?日再前往陵墓。
其实,秦国律法虽严,但也不算太过苛待黔首,那些工人每月有工钱也有假期,生病也可以申请休息。
陵墓人手充裕后,李斯轻松不少?,这些年负责陵墓监工的官员没少?因为人力不足叨扰他,他深知?水渠更为重要,一直压着?,没敢让君王知?晓。
嬴政携百官回咸阳那日,天?气不错,城中不少?桃花盛开,处处弥漫着?清淡花香。
马背上的蒙恬不由感慨出?声:“也不知?这般光景能维持多久,真希望天?下早日凝一,世间永不再有战争。”然而,他永远也想不到,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做到让世间再无战争。
竹帘掀开,嬴政看向已然成熟稳重的蒙恬,轻声应答:“终有一日,寡人会?让这天?下再无战争,不再有流离失所的人,不再有质子,大秦男儿也无需再为国牺牲。”
蒙恬呼吸一滞,转头与那双深邃眼眸对视,唇角弧度加大。
“臣相?信大王。”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似乎又回到年少?时?那些相?伴时?光。点?到为止的剑术切磋,纵马狂奔的肆意洒脱,那些都将成为君臣二人最纯粹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