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医护人员终是招架不住巢闻的蛮力,被挣脱开来,然后浑身都散发着暴戾气息的男人随手拿起台上放着瓷杯,发泄般狠狠地朝前往掷去。
——杯子砸中梁熙的额角,然后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鲜血淌过女人苍白的脸颊。
“滚!”巢闻偏过头去不看她,像是强忍着狂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佝偻着身体,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慌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
梁熙就像被定在原地似的,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好像不知道痛似的,全然不在意额上还在不断涌血的伤口。
直到柯清怡和周婧将她拉开,她才低头看了那破碎的瓷杯一眼,却是突然想起在d市的出租屋里,巢闻特意给自己准备的那个专用喝水杯。
之后,她一句话都没再说。
她看着张承恺派来的人鱼贯而入,一个个保镖似的体格,硬生生把巢闻按在座椅上。
她看着他被绑起来,为了防止他去咬自己的舌头,他们还将他的嘴也堵住了。
她看着医护人员拿着镇定剂过来,然后将药注射进他的身体……
然后,她看着那群人把巢闻带走,临走前听说了张承恺要把巢闻送去国外的计划。
听说是去澳大利亚,张承恺在那里有位故人,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戒毒医生,去到那里后巢闻不必进戒毒所,张承恺有一套房产可任他折腾。
应该是受了张承恺的意,其中为首的男子在把巢闻架进车里以后,客客气气地问梁熙道:“梁小姐,老爷让我问下你的意见,请问你是要陪闻少爷一起离开吗?”
梁熙额上的伤口已被止住了血,但半张脸上的血渍还未来得及擦净,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动了动嘴唇:“我……”
当然是想每时每刻都陪在那个人身边。
陪他一起痛苦,陪他一起忍受。
并肩作战,互为支柱。
如果可以。
她猛地闭上眼,思虑了数秒后才睁开,眼底清透。
“你回去跟张先生说,我不跟过去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并未经历暴风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麻烦他多派点人手,好好照看巢闻。”
巢闻离开国门的时候,梁熙甚至都没有去送。
她的额头被瓷杯砸出了一条两厘米的伤口,血流了半张脸,但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吓人,伤口不深,简单缝了三针,在头发的遮掩下并不明显。
这点皮肉之苦,对于梁熙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心上开的口子,还在鲜血淋淋。
柯清怡和侯彦霖已经各自回家了,周婧担心梁熙,所以没有回去,而是窝在车上凑合了一晚,等她因感觉到车子的发动而醒来时,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