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冶没接话,安静等着她问完。
谢荣旬只得接上,干脆问:“在跟小榆打电话?”
覃冶点头:“是。您听见了。”
谢荣旬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儿子的情况还要跟旁人打听。她又问:“小榆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覃冶答。
他对谢荣旬的情绪也很复杂,是跟谢白榆不一样的复杂。那感觉有点儿像你突然得知学校一个对学生尽心尽力的好老师在家却任自己孩子自生自灭。
还是不忍心,覃冶又补充两句:“小榆最近期末忙,搬回宿舍住了。”但是多的也不说,“谢老师,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得先去试麦了。”
谢荣旬是有套话的心思的。但是覃冶态度实在太不卑不亢,她只能先放人去忙。演出是正事儿,别的都得让路。
两人连着一整周没见面。
本来覃冶是要去学校找谢白榆的,但他有空的时间都是周中,谢白榆只有周末休息,时间对不上,谢白榆就没让他去。
来了也不一定顾得上。
所以覃冶也不知道就那天演出后,谢白榆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谢荣旬的电话,谢白榆从来不会不接,也很少主动挂。但是也不会多热情,一般就是听着,偶尔应声,哪句话不爽了就默默深呼吸。
从十五岁起,谢白榆和谢荣旬之间,就变得很陌生。
“小榆。”谢荣旬找了半天话题,最后问,”今年过年你…回家吗?“
”应该不回。“
”你去年也没回。“
前年也没回。谢白榆在心里补充。只有大一那年,因为还在跟春满城的组,他放假跟着回了家,最后不也是不欢而散。
“你不回你去哪?一个人在公寓待着吗?过年不显得可怜。“
谢白榆若有所觉,但是没跟着她的思路走。覃冶还要跟组演,他不想把他推出去面对谢荣旬。
“哪里一个人,有demo。”谢白榆只是说,“也可能去窦承店里。”
这通电话的最后,谢荣旬说:“你生日没打电话,小榆,又长大一岁了,要让人省点心。”
“妈妈。”谢白榆叫住她,难得显出情绪,“过生日一般不是都祝生日快乐吗?”
谢荣旬怔忡,也可能是尴尬,“也要快乐。”
谢白榆笑了:“我今年生日是挺快乐的。”他还是没忍住,但也不像置气,“还吃了蛋糕。”
吃了蛋糕。
谢荣旬想,是覃冶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