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一个屋子主人额头上有弦月城标志,其他人都是新月标志。
新月标志的年龄、高矮胖瘦都很随机。
大平层的窗户装了白色纱帘,奇怪的是几乎没有哪一家的窗帘拉着。
他们似乎不在意被人看见,甚至有人故意走到靠窗的位置,突然抱在一起、亲在一起。
如果不是姜小草看见衣服散落觉不对劲,及时转开视线,险些看见不能观看的画面。
砰——砰砰——
在某一个地方时,姜小草突然听见那种手拍在玻璃上的声响。
转头看去,一个男性被人掐着脖子脸朝外按在玻璃上,在他背后那个人手里拿着锋利的小刀,欢笑着用刀尖划过他的肩膀,胳膊,腰,腿。
猩红色的血在白色的衣袍上开出艳丽的花。
除了刀,还有尖尖的玻璃渣、白瓷碎片,像装饰品一样,被那人刺进他的血肉里。
鲜血蜿蜒至手腕处,染得那枚红色小痣艳丽了几分。
每刺一下,那人的笑就深一份。
偶尔那人会停下来欣赏,拿出相机给他拍照。
此时此刻,姜小草突然明白了在新月镇的时候,那些被从房间里抬出来的空月镇人为什么会丢掉性命。
现在拍着玻璃的、来自新月镇的他也并不是在求救,而是在演奏某种曲目。
很沉醉其中。
最后,他被人抬出来。
他的手垂落,身体里已经没有血可以继续流淌。
在他心脏的位置,被开出一个花瓶瓶口大的、有层次感的空洞,里面插了盛开的白玫瑰。
鲜血然后了一部分玫瑰花瓣,美得诡异动人。
有那么一瞬间遮住他下半张脸的白袍滑落,姜小草看见了他脸上满足的、幸福的笑容。
抬他出来的那些新月人露出的眉眼中,流转着一种名为羡慕的情绪。
想要像他一样死去。
姜小草听懂了这句无声的祈祷。
耳边没有咚的声音响起,盛开的血玫瑰被一辆车拉走。
当天下午,姜小草在花园中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雕塑。
那一簇玫瑰还在盛开。
有人在雕塑旁拍照留恋,有人拿着画板在这里绘画。
“一件伟大的新艺术品,不是吗?”
“你们知道它是谁的作品吗?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希望我也能迎来如此瑰丽盛大的终结。”
“如此厉害的艺术家,很快就会被选去半月城吧?”
“半月城啊……”
念诵那三个字时,每个人脸上都充满向往。
半月城就是继续往上的下一个城市。
但去那里和之前从空月镇到新月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