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我说出这些。我死死地盯着她。那是她么?是我亲手制造和抚育的女孩?
崩溃,不过是突然之间。我终于承认了一切。
在她面前,我是卑微的。在我面前,她是邪恶的。
在彼此面前,我们都是绝望的罪无可恕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说出来。为什么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知道,她一切都知道。我知道她知道,她也知道我知道她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出来。这一切,这一切啊。
为什么她一定要打碎这些,摧毁这些,撕裂这些。
薇葛,你连一个谎言都不肯留给我。
她注视着我,染过血迹的唇姣如鲜花。目光盈盈如水。
“如果你不杀死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我突然便到了她面前,在她能够察觉一切之前,我扼住了她的脖颈。
慢慢用力,她一点点被我提起。长发垂落下去。纤细冰冷手指痉挛着抓紧我的手腕。她一点点踢蹬着,一点点放弃着呼吸。苍白脸颊上沁出血色胭脂红,凄艳莫名。我知道,再用一点力,再停留一刻,她就会彻底窒息。只要再停留一刻。
那样的昏迷直到凌晨都不会醒来。只要将她留在这里。留在窗边。朝阳升起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
可是,真的可以结束么。
镜灭
—bartholow—
1882年·伦敦。
我慢慢放开了手指。她坠落在地,颓败地匍匐于我面前。我看着她,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怎样凝视她。那样的时光是一时,是一刻,是良久。我终于转身而去。
脚下传来微微牵动。我低下头,纤细惨白手指抓紧了我。
我转回身。她就在那里,沉重地蜷缩起身体,那样的姿态孱弱如猫。青棕长发轻轻颤抖,她不抬头,也无力抬头。细细的手指却握住了我,一点点向上抚摸过去。指尖轻柔如吻,一丝丝滑过我的脚背,握住足踝,揉皱冰凉丝缎,慢慢滑到小腿内侧,努力而温存地向膝弯游走。
她终于抬起了头。
那到底是一瞬还是永久。
她已经滑到了我脚下,优雅而放荡地缠住了我。抬起头的瞬间,青墨眸子交缠而来。我便知道,原来我已深深沉堕,原来她早已得逞。
原来这陷阱从一开始便天衣无缝。
苍白指尖掠过一阵无名的抽搐,她用一只手抱住了我的腿,另一只手柔媚地探向了我。女孩线条精致的下颏轻柔扬起,脖颈上的指痕清晰恶毒,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指尖相触,瞬间缠绵。她勾住我,以那种令人恐惧和昏眩的妖娆姿势,突然便站了起来。贴附于我的滑动和辗转。她紧紧搂住我,在我唇上印下一个饱含了冰冷和杀机的吻。我已经没有拒绝的力气。
她放开手指我便跌倒,她压上来,死死地纠缠着我。数不尽的亲吻和啮咬,她彻底变成了癫狂野兽,恢复了蛮荒亘古之中那种罔顾黑暗的艳丽。她今夜没有进食,我知道。然而不知道那是否她的刻意。饥渴伴随和催促着贪婪欲望,加倍癫狂。冰冷指尖探进我的身体,紧紧握住我的时候,那种迫切几乎可以令人窒息。某一个瞬间,她扯下我衣物的瞬间,我感觉她几乎可以将我撕碎。
而我是不会抵挡的,如果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