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红色烈火熊熊燃烧,他如困兽,立在中央,逃无可逃。
滚烫的热意从骨血渗到皮肤,仿佛要将他的躯体和理智一同焚烧殆尽。
黑色双眸里仅剩的光一点点熄灭,渐渐平静如一潭死水,仿佛如死掉的鱼眼珠。
他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朔月找不到答案。
也没有人告诉他。
—
从望月楼出来的第三日,李朔月才掀开了眼帘。
朦胧视线里有一张熟悉的脸,李朔月忽而释然的笑了笑,果真到了阴曹地府,面前这人可不就是被自己亲手杀了的雨哥儿吗?
来寻仇吗?
雨哥儿静静坐在床沿,他看见叶嘉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眼中闪过半分恨意,然后轻蔑的笑了笑:“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随后他便起身,抬脚往外走。
李朔月眼皮颤了颤,并未听清雨哥儿说的话,他看着那道身影微微走远,心中诧异:这就走了吗?
他难道不想找自己报仇吗?
难道是要找些惩治人的东西?
雨哥儿走到外室,见墨韵正坐在凳子上缝制香包,面色惊讶,不自觉询问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缝香包啊。”墨韵咬断手中的绣线,将绣了一半的香包拿给雨哥儿看:“蝴蝶样的好看吧?”
“我打算给里面多放些助眠的药材,放在公子枕边,这样他就不会日日梦魇了。”
“你对他倒是忠心。”雨哥儿收回视线,淡淡出声:“怎么不见观棋?”
“他去厨房拿药了。”
“他醒了,你去跟前伺候着吧。”
“当真?”墨韵一喜,急忙放下手中香包,迈着小碎步往内室去,他边走边喊:“公子,你感觉如何了?”
“终于醒了,这都第三天了!”
“再不醒来,凌波姐姐可就该受罚了呢。”
墨韵叽叽喳喳问:“公子,你渴不渴?我端些雪梨汤过来。”
李朔月刚眯上眼,便被吵闹声惊醒,他掀开眼一看,竟然也是一张熟悉的面颊。
墨……韵……
李朔月无声呢喃,他怎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谁杀了他?
“公子,我将雪梨汤端了过来,不冷也不烫,正适合喝呢。”墨韵舀了半勺雪梨汤,灌进李朔月的嘴里,李朔月喉咙刺痛,喝水很是艰难,大半儿都顺着下巴滑进了衣领。
墨韵心一急一便不自觉加快了动作,他手又不稳,很快李朔月便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
他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墨韵手忙脚乱放下茶杯,将李朔月扶起来拍他的背。
李朔月浑身无力,仿佛被抽了骨头般,软趴趴依靠着墨韵,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