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户后,雨生疾步走进内室,小声道:“公子,江泉说院子里来了客。”
周临渊给寒玉拨了几个保护他的暗卫,闵殊本是周临渊身侧的得力干将,可周临渊从寒玉身上得了好处,因此将他的性名看的重,便大手一挥派闵殊伺候,闵殊不在时由江泉顶闵殊的位置。
“深更半夜,这是打哪儿来的采花贼。”寒玉坐在梳妆镜前摆弄胭脂盒,闻言笑道:“我猜猜,是我今日见过的人吗?”
“那人蒙着面,江泉瞧不清楚。”雨生上前两步替他摘了上金簪,拿起红玉梳梳了起来。
“公子,可要将人捉起来?”
“不必惊扰,叫江泉几人退下,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寒玉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雨生一怔,“若此人心怀不轨……”
“无妨,我也想知道他敢不敢动我。”
“行了,你也一道退下,这不用你伺候。”
听寒玉的话,雨生猜测来者怕是他的熟人,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这事也说不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屋子的人只怕都得陪葬。
事关身家性命,雨生不敢赌,因此他并未将寒玉的话告知江泉几人,有暗卫护着,以防有个好歹。
月明星稀,陈展趁黑摸进了逢玉楼。
今日那张脸实在是给了他极大的冲击,无论他如何警醒自己,他脑海里李朔月的脸都挥之不去,因此同苏承昭谈论时频频走神。
为了查明真相,陈展便欲夜探逢玉楼,一查究竟。
金玉楼虽说是京都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却并未真只有一栋花楼,相反的,它的院墙极大,足足占了两个街巷,院内也起了大大小小的院子,以供人居住。
院内的逢玉楼便是寒玉的落脚地,不想接客时他便歇在自己的小楼里,有专门的婆子丫鬟伺候。
这院子极其显眼,一眼便能瞧见,因此陈展寻来,毫不费力。
小楼三层灯火通明,门窗紧闭,陈展将窗户戳出洞察看屋内情形,这些事做久了,他现在轻车熟路,且心中毫无波澜。
屋内处处点灯,却并无奴仆伺候,而寒玉孤身坐在镜子前,边打哈欠边拨弄自己的头。如今已至子时,他却好像并不着急入睡,就好似,好似在等着人一般。
难道在等他?陈展眉心重重跳了跳,他又等了一刻钟,见寒玉仍无其他动作,便“吱呀”一声推开门,从正门进屋。
陈展刻意放缓了步调,走路几乎未出声音,直至他掀开玉帘,室内响起了细碎的玎玲声。他顿住脚步,目光落在歪斜着坐在铜镜前的人,烛光昏暗,显得那人的面庞有些朦胧,叫人看不太真切。
白日荒唐放荡,这会儿倒穿了身素绸将自己裹得严实,也不知作出样子是要给谁看。
寒玉正在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