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里正王长生,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哪个贼胆子这样肥。
几个同他吃茶的老汉也瞪大双眼,全以为陈展说胡话。
燕子村惊现这样残忍又胆大包天的贼,可不是小事。里正王长生一合计,又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本家汉子,一块同陈展上后山查看。
途经过冯、孙两家时,木哥儿抱着小羊,拦住随行的陈展,歪着脑袋满脸好奇:“小叔,这是干什么呀?”
“和里正爷爷去家里办些事。”
兰姐儿看见冯冬青,一时间忘了小羊羔,张开手臂喊“爹爹,爹爹”,这会要忙正事,冯冬青只隔着栅栏摸了摸小丫头脑袋上的羊角辫,没抱她。
屋内几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便一块出来看。
一看乌泱泱的人群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冯冬青以为他们也想去凑热闹,便劝道:“你们别去看了,场面骇人的很,别冲撞了。”
叶水儿点点头,将两个孩子都带进了屋。
孙老嬷和里正寒暄说了两句话,而后便带着几人进屋。
平常杀畜生也没有女人、哥儿不能看的习俗,只是这次到底不一样。
里正几人一进院子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后院鸡窝羊圈压根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脏器还胡乱堆砌着,苍蝇闻着味找来,在血红的肉块上飞舞。
里正抽烟斗的手一抖,差点抖到自己的长褂子上。他捋了把下巴上半黑半白的山羊胡,犹疑出声:“展小子,你这是得罪了人?后院怎么叫糟践成了这副样子?”
“我不知。”
冯冬青挠了挠头,急忙帮腔,“里正,展小子整日不是在山上就是在县上,不常往村里去,能得罪谁啊?”
“话虽如此,”一块跟来凑热闹的王长根弓着腰,在后院里转悠打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八成是谁嫉妒上了,看准家里没人,想来偷几口肉吃。”
“那肯定不是咱们村里的。”
“若是惦记着吃肉,好端端怎么将羊肝羊肺都扔了?这可能做出羊杂汤呢。依我看,是仇家作恶。”
其余几个青壮汉子也纷纷揣测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没个准话。
突然,有人小声说了句:“说不定是屋里那个害的呢。”
此话一出,人群静了一刻,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几个汉子不约而同说起了那个人的“风光事迹”。
“他从前不是老偷东西么,人家八成是又偷回来了。”
“都说娶妻当娶贤,娶了个惹事精,这日子怕是不得安分喽。”
“哎,这脏器看着可真不错。这好好的羊羔子,就这样糟蹋了,拉出去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
越说越不像样了,没瞅见展小子的脸都阴成那个样子了吗?
里正抖抖胡须,又看了眼几个嚼舌根的汉子,气不打一处来,没眼色的东西,哪有当着汉子的面议论人家夫郎的道理?
“行了,你们几个,把嘴闭上。”
里正作势要抡拐杖打,几个汉子被训斥,面色不太自然,但都老实了。
“展小子,我一会儿叫人上村里问问,看看谁半夜往这边走过。”
“这事你别着急,大伙都上心呢。”
“若是村里找不到,你可要报官?”